牢房内有经久的潮湿腐霉气味,偶尔夹杂着一些血腥臭气。但叶缱缱四下打量几眼,竟都见着地砖干净,只有部分角落里有陈年血色压出来的黑沉,甚至其余牢房里都没有血色模糊的人。
叶缱缱想了一瞬就明白了,娇夏一定住的是豪华牢房。
或许因为是重点罪犯,所以能有这严加看管的待遇,旁边连个跟她说话的囚犯也没有。
叶缱缱走到关着娇夏的牢房前,洪喜公公一路为她提着裙摆,生怕她昂贵的衣裙沾染上泥泞。
她见娇夏穿着血污不堪的衣裳,躺在牢内角落的位置一动不动,身体没有明显的呼吸起伏,叶缱缱忍不住问:“她不会死了吧?”
洪喜公公看向宫正司的管事太监,后者连忙熟练地拿出一根长竿,伸进牢房内戳了戳娇夏,直至娇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喘,管事太监才赔着笑脸说:“没死,娘娘,她还活着。”
叶缱缱望着他手里的竿子,颇为疑惑。
管事公公察觉她的眼神,连忙解释:“贵妃娘娘,这个婢女邪性得很,自打进了宫正司牢房开始,她就能用身边所有能用得上的物品袭击大家。”
在管事公公声泪俱下的控诉中,叶缱缱得知,娇夏的机关技能在牢狱中也依旧用的得心应手。
她起先是拿了别人给她送饭的筷子,做了一个简易的机关悬在门上,但凡有人开门要将她拖出去受刑,那机关便会发动,之前已经有两个宫人被筷子擦破脸皮,受伤程度不一。
最后大家发现她的诡谲之处,干脆每天只用盘子放一个馒头递进去。谁知第二日宫人巡逻时发现,娇夏不知什么时候敲碎了盘子,正在拿瓷片割牢笼的栏杆。
管事公公忍无可忍,决定饿着她,不给她制作武器的机会。
娇夏却狠的超出他们的想象,她受罚时掉落了一颗牙齿,就含在嘴里。下一次受刑的时候,舌蜷如簧,把掉了的牙齿当做暗器,从口中喷出的打伤了最近距离的宫人,在他额头上留下一片殷红。
叶缱缱听完咂舌,又听得管事公公道:“有一次,她险些就逃了出去。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小刀,一点点捅开了铁锁,却在逃跑的时候踩到一团青苔,摔倒以后又被我们捉了回去。”
这熟悉的倒霉感,不愧是娇夏。
管事公公坚持不进牢房中,只是拿长竿一下一下戳着娇夏,不多时,娇夏因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引起疼痛,而缓缓转醒。
她看见叶缱缱的时候,眼神从迷茫失措,逐渐转变为阴鸷恶毒,她像贞子一样爬到了栏杆前,因伤势无法站起,但倔强地仰着头:“贵妃娘娘千金之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
叶缱缱摇头,诚实地说:“之前你没进大牢的时候你的笑话本宫也看过不少了。”
娇夏:“……”
她一声冷笑:“如果是想来打探口风的,那娘娘可以回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说。”
叶缱缱腕间波光水润的冰晶粉底玉镯倒映出娇夏绝不认输的面庞,叶缱缱心平气和地跟她沟通:“本宫知道有人和你里应外合,否则最开始在猎场的时候,你的机关是早已摆设下去的,但你又没有提前预知的能力,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你陛下会去围猎练箭,本宫想不出第二个让你未卜先知的可能。”
娇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对叶缱缱说的话做任何反应。甚至像是为了示威,她躺平想翘起二郎腿表示自己的轻松惬意,但估计是不慎压到哪处的伤口,她不得不又像老龟翻身一样,背部朝上。
猜到她不会轻易就范,叶缱缱哼笑:“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本宫不客气。”
好爽啊!她总算能说出这种类似反派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