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须臾,萧殷敲了敲桌面,懒懒地口气:“不给寡人请安?”
叶缱缱一愣。她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普通清倌看见他的气势架子,应当是十分害怕敬重的样子,怎么会像她这样稳稳地坐在这里。
她慌忙起身,准备行礼。萧殷却制止了她,指尖点了点茶壶:“过来奉杯茶。”
叶缱缱稳着心神,一步步走过去拎起茶壶。澄碧的茶水顺着壶嘴流下,带着一团团热气散在他与她之间。萧殷望过来的眼神也随着这团团雾气似的,显得极为朦胧。
叶缱缱一个恍惚间,甚至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窃笑。可再一晃神,却仍是那副冰雪淡漠的神情,仿佛都是她的错觉而已。
叶缱缱双手呈着茶杯递上去,缓缓低头,等着他接过。
萧殷却不接,目光掠过她腕上的翡翠镯子。他伸手想要握住叶缱缱的手腕,却猛地顿住,手掌转向,去接了这杯热茶。
萧殷慢慢的喝了一口,才放回桌上。
“我听说你嗓子坏了。”他问。
叶缱缱不知他是何意图,只能缓缓点头。
“是不能说话了,还是连曲儿都不会唱了。”他起身走至一旁的书案:“既不能说,便写下来吧。”
叶缱缱过去,拿起狼毫吸了饱满的墨,准备在宣纸上写她的回答。
可她笔尖悬在宣纸上方却忽然停住,叶缱缱低着头,一双美目因为惊慌微微睁大。
萧殷是识的她字迹的,她这一手小楷都是萧殷教会的,自己只要下笔了,岂不就暴露了?
叶缱缱余光看见萧殷眯着一双狭长的眼。
险些着了他的道……
于是叶缱缱拿着笔在宣纸上画了三个叉,萧殷眉头渐蹙:“何意?”
叶缱缱指了指嗓子,指了指笔。
三个叉,意思是——
不会说话不会唱更不会写。
“……”萧殷竟心领神会。
“既然如此,”萧殷抬起一双冷目:“直接脱吧。”
叶缱缱刹那间瞪大一双眼,似是很惊奇。
“怎么?你不知道么?”萧殷慢慢走过去,贴的她很近,俩人喷薄出来的气息交会在一起,他道:“为什么侯府要选身子清白的女子来,你不清楚么?”
叶缱缱抖若筛糠。
几乎是一瞬间,萧殷猛地伸手要抓住叶缱缱的手腕,叶缱缱一直有所防备,也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她连步后退,猛然推开萧殷,转身就往一旁开着的窗子飞扑过去。她刚攀上窗子,准备跳窗逃跑。
萧殷在她身后大声呵斥:“叶缱缱,你尽管跑,你看你今天能不能跑出太师府!”
叶缱缱猛地看到禁卫军正围在院子的后面,她几乎逃无可逃。
难道……就要这样被萧殷抓住?
身后萧殷似是知道叶缱缱逃不掉了,他缓缓靠近,哑声质问:“既然没出事,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