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头现在何处啊,咱们一会儿也去瞧瞧呗?”
“白家人害怕,给扔进河里了。不过呀,昨天晚上这掏心魔降临焰城,也许就是第一道祸难,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啥呢。”
“哎,这南山,怕是要变天改姓了,老百姓要遭殃喽。”
鸣雀听得面色涨红,怒目如环,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倏地起身,钢铁般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放你娘的狗屁!竟敢公然诅咒赤帝,活得不耐烦了?”
那三个正聊在兴头上的男人,被这声怒吼吓得顿时哑了嗓,缩在一起瑟瑟地看着鸣雀,脸色煞白。
“鸣雀,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段飞摁着鸣雀的肩膀想让他坐下,没想到鸣雀却雷打不动,站得笔直坚挺。
“不吃了,这饭没法吃了,走!”
鸣雀说着拍到桌子上一枚黄贝,抓过佩剑,起身就走。
卓展他们无奈,也只得跟了上去。
“客官,您这菜都做好了,不吃了?”小二端着菜在后面喊道。
“不吃了!”鸣雀愤愤道。
壮子则一步一回头地哀怨地瞅着。
然而到了第二家酒肆,情况依旧不乐观。虽没人故意诋毁赤帝朝局,但都对这恐怖的掏心魔和天降谶石充满了忌惮,惶惶不安。
现在整个焰城,虽说往日的繁华与热闹依然在,却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
酒肆春楼茶坊曲台这种市井人流名士贵族穿梭如织的场所,更是对此事高谈阔论、添油加醋,争相对目下这恐怖的局势发表各自的真知灼见。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黑影般的大手,把焰城这潭巨大的死水整个给搅动了。
卓展他们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南苑炎庄的平征将府。
此时已是灯火初上的入夜时分,葴威处理完军营中的事情也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将府。
卓展他们将在焰城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如实告知给葴威,葴威听闻后顿时愁颜不展。
“昨夜的掏心魔,今早的天降石,一股脑的把老百姓最信的天兆与谶纬之说结合在一起,发挥到极致。对手这是意欲让我先内部山崩,再大兵压境,里外同时击溃我们,当真是好手段。这份心思,真是歹毒啊。”葴威皱眉沉吟道。
“想不到这天兆与谶纬之说,在老百姓中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段飞感慨道。
“南山民智尚处于混沌阶段,自然是对这种鬼神兆示之说颇为信仰的,之前真是疏忽了。”卓展悔恨道。
“那咱么现在怎么办,也不能任凭这些流言风语满焰城的乱传吧。”段飞说道。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对了,葴将军,南山这边的婚俗,除了大婚当日的迎亲送娶,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规矩?”卓展抬头问向葴威。
“这个嘛,当属大婚前五日的红湖祭祀了。赤帝嫁女,必定下山祭祀。届时会联合九大封主及朝堂将相齐聚天虞山下的红湖水畔,共行祭祀大典。”
“祭祀一来是向神明祈福,为女求得好兆头,二来也是通过阴阳和合的喜事彩头来祈求南山的风调雨顺。五山五方历代君王都对此祭祀十分重视,盛况甚至要大过大婚当日。”
卓展思忖了片刻,喃喃说道:“算下来也就十天了……葴将军,遏止焰城流言这件事就交给卓展吧,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让焰城百姓重拾对赤帝王朝的信心还是能办到的。”
“当真?”葴威登时舒展开了紧锁的眉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卓展郑重地点了点头,继而转向段飞:“段飞,祭祀之前我需要大量的红磷和石灰,能做出来吗?”
理化一向是强项的段飞听闻卓展想要这两样东西时,瞬间明白了他想干什么,马上挤出了一丝的坏笑,拱着卓展的肩膀。
“你小子原来……嘿嘿……可以啊,这个绝对行。放心吧,别说红磷了,提炼更精纯的白磷都行。石灰也容易,天虞山周边多得是页岩和磷矿石,就是要费些功夫,把壮子这个苦力借我给就行。”
“不是,你俩打什么暗语呢?欺负壮爷我化学不好是不是?”壮子听得一头雾水,很是不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你总是这样,吊人胃口,真膈应人。”
“对了,后期精细化处理的时候,小越和雪言姐也可以一起去帮忙啊。”段飞说道。
卓展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还是算了吧,制磷还是挺危险的,就别让女孩子参与了。到时候你跟壮也得小心点儿,别伤了自己。”
“也好,那就我俩,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跟葴兄处理军营那边的布军排演吧。”段飞爽朗地说道。
卓展不是不信任女孩子,危险是有的,但没必要如此担心。他不放心的,还是江雪言。
自打从卢城白冥神庙回来,再见江雪言时她就出奇的低调与沉默,这让原本就对她有所怀疑的自己更加疑虑了。
为防万一,还是小心谨慎点儿的好,把段越留下来牵制江雪言总是正确的。卓展如此说服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