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卓展哥哥,你再说一遍!”
“卓展,真的假的?”
“哎不是,你凭啥这么说啊?”
一时间,院内众人无不错愕惊骇,着急地催促着卓展,快点儿解释。
盘长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紧攥,手心里全是汗。白蓝儿则怔愣地盯着卓展,浑身瑟瑟颤抖起来。
卓展环顾着焦躁的众人,长出一口气,低声道:“这不是明摆着吗,以白帝那种贪婪、自利的性子,如果没有后手,能这么痛快的放盘长大哥去诸夭之野?诸夭之野本身就惊险万分,去的人也个个都是虎豹豺狼,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六十年前的惨痛教训,他比谁都清楚。”
众人恍然,但又实在想不明白白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九婆茫然地摇着头,心想这不可能,自己的药炉从未给其他血葫芦送过汤药,但又觉得卓展说的不无道理,一时间竟无法辩驳。
“既然有其他血葫芦,那为什么白帝要藏着掖着?那用其他血葫芦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自己的女儿埋毒,受这样的折磨?”花将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盘长大哥是最好的血葫芦,不到万不得已,白帝,还是会用盘长大哥。他之所以放盘长大哥走,是他吃准了盘长大哥这份执念,因为任何勇猛都不如执念来得管用。”卓展认真说道。
“怎么会……只为优中取优,就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也不顾忌吗?”段越泪眼婆娑地问道。
“九个儿子,十万大军,这些他都舍得,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卓展不平道,深眉紧锁。
“如果是这样的话……”花将低头沉思道,咬着嘴唇,稍顷,猛然抬头:“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
“什么?”
“白于山北边,白虎军大本营,有一个地牢,那里关着的人从来没放出来过,也没新人再进去。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但也没在意。军中兵士很少去那个地方,倒是那些术士经过常去,有一次我还看到了荼以鱼。现在想来,怕不是……”
“关血葫芦的地方?”卓展、段飞异口同声道。
“这样,我师父那儿有白虎营的出入令牌,我想办法弄来,明天晚些时候,就去查探一番。”花将笃定道。
“不许去!”一直情绪低落的白蓝儿厉声喊道,神色凝重:“我虽不想盘长哥去送死,但也绝对不希望让别人替他死,这样太自私,也太可怕了。人家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父母亲朋,凭什么?”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子。这究竟是怎样的心性和气度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若换做旁人,遇到这样的转机,谁又敢说自己不心动?
盘长跨步走到白蓝儿的身边,紧紧拦住她的肩膀,眼睛里充满了似水的柔情,却也有着如铁的坚毅:“蓝儿说的没错,如果是用别人的命换我命,那我们还跟白帝有什么分别?这样的事,我坚决不会做!”
白蓝儿侧身握住盘长粗大的手,满眼温柔:“虽然知道没有结果,虽然知道是悲剧一场,但我还是愿意不惜一切跟盘长哥在一起。从我们在这小院中成亲那天起,我便早料到会有那么一天。这样的结果,我不怕。能跟盘长哥有过那么多快乐的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最起码,我们奋不顾身地爱过了,就不后悔。”
听了白蓝儿这番吐露心声,赤妘和段越都感动到不行,不停流下的眼泪似要把自己淹没一样。
尤其是赤妘,推己及人,她又想到了自己和卓展。也许蓝儿身上的这份勇敢,正是她所欠缺的吧,自己活在这样的痛苦中,到底还是活该。
见到这副情景,花将有些怔愣,有些赧然,僵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卓展见状,忙不迭上前,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他一把拉过花将,急切道:“哎,对了花将,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去于阳城跑一趟。”
“哦,卓哥哥你说!”花将猛然回神,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询问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