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落花青驿馆有伙人,为首的叫易龙,你帮我给他传个东西……”卓展说着便揽着花将的肩膀,走进了草庐。
九婆望着卓展和花将的背影,又看看眼前坚如磐石的盘长和白蓝儿,无奈摇了摇头,又是一声沉重得压迫人心的叹息。她缓缓起身,捶了捶酸麻的后腰,慢慢走向院门:“走了走了,浑身难受。”
“九婆我送您。”白蓝儿赶忙上前搀扶。
九婆猛一抬手,打开白蓝儿伸过来的胳膊:“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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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将对这个偌大的于阳城早已熟门熟路,再不是当初那个转个身都会忘记走哪条路的乡野小子了。盏茶功夫,他便来到了于阳城最大最繁华的驿馆,落花青,找到了那个名叫易龙的年轻男子。
花将眉头深锁,暗自琢磨,眼前这男人虽生得标志,但气质实在太差,行为举止也实在是不得体。只见他盘坐在塌上挽着裤腿,一双白得反光得大脚丫子像两颗大薯蓣似的抱在胸前。嘴里还叼着根冒着烟的小白卷,也知不道是什么熏香,味道实在不好闻。
花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眉头拧得更深了,随即赶忙翻袖兜,把卓展给他的一张叫“便笺”的东西交给了易龙。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怪异符号,应该是什么暗号或密码吧。花将瞄了一眼展开的“便笺”,暗暗猜测。
见那男子看完一遍又看一遍,眉头越拧越深,小白卷越吸越用力,花将知道他在想事情,便安静地候在一边,没出声,生怕打扰到他。
角落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和一个刀疤脸大个儿在垫子上摔着一张张小方片,什么“你敢炸我”“一条龙”“俩王大不大”“你信不信我把你王八盖子给掀咯”这种听不懂的话一浪高过一浪,着实有点儿吵。
花将皱了皱眉,心里焦躁得慌。
“艹!”突然,那易龙大喊一声,将嘴里剩下一小截的小白卷使劲在塌上摁着。
“龙哥,咋了?卓展那人精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妈的,姓卓的,是吃定我怕这个,不久前才把我支到崇吾山送那小丫头片子,现在又指使我去什么化蛊阁砸场子,还真特么把我易龙使顺手了!”
“龙哥,咱不鸟他,爱去他自己去!”疤脸大喊愤愤道。
“哎……我特么也想啊……”易龙长出一口气,拎起那张便签,对着阳光,用手指弹了弹。
“龙哥,那这回咱们到底去不去啊?”角落里一个矮胖的黑小子问道。
“没看龙哥心情不好吗,当然是不去了,谁乐意天天给他擦屁股?”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男人尖声叫道。
“去,怎么不去?”头拄在拳头上的易龙叹气道。
“啊……啊?”小个子男人啪地拍了自己一个嘴巴,“哎呦……”
“也不知道这个叫斟仲的鳖孙是个什么货色,至于费这么大周章吗?”易龙把便笺团成一团,展开,蹭了蹭脚底板上沾着的两块泥。
“呃……他是我二姐夫。”花将不好意思地点头笑笑。
易龙抬头看向花将,呆了三秒,轻哼一声:“呵,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