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卓展,别的地方倒也算了,这个茅草屋,全躺地上都挤不下啊!”段飞也对卓展这样的决定表示出困惑,不敢苟同。
“那就住在院子里,算是露营了。”卓展说着便已经将冰墙收解,开始清理起小院的杂物来了。
“你是想青天为被地为席啊?不怕老了以后得痛风、老寒腿呀?”一向对睡眠条件比较挑剔的段飞脸抽抽着,忍不住质问道。
“别忘了,文叔可是给咱们带了高科技神器,压缩帐篷,在我包里呢。”卓展说着已拉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包紫色的东西丢给了段飞,自己又拿出一个橘色的,摆弄起来。
段飞慌地伸手接住,盯着着这个不大的小布包,满脸的疑惑:“这玩意……怎么拆啊?”
赤妘和好奇地凑了过来,两个圆圆亮亮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旁边有个口子,里面有条黑线,拉出来就行。”
卓展说着已揪住那条黑线用力拉出,橘色的小布包瞬间从他手里弹出,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然是一架撑好的帐篷了。
而另一架紫色的帐篷也几乎同时从段飞手里弹出,把正从屋里出来、毫无心理准备的壮子吓得一个激灵。
“啊啊啊!啥玩意啊?我说你俩整之前能不能知会声啊?早晚要被你们吓出心脏病来。”壮子紧着拍打胸脯,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段飞却懒得理会他,此时他正专注于这两架看似来阵风就能吹走的轻薄帐篷,犯起了愁:“卓展,你确定……咱们能住进去,而不是进里面当压风石的?”
“你是说这个骨架太细太软了,撑不住?当初就是这样设计的,这种材质才轻便易携带,装在包里没负担。这不是有你呢吗,把骨架硬化一下,再用楔子钉在地上,就跟正常的帐篷没什么区别了。”卓展解释道。
“卓展哥哥,这个东西也太神奇了吧,如果有这个,那每年汛期过后,那些被淹了家园的难民就不会没有地方住了啊。”赤妘用手指捅了捅这鲜艳的小屋子,感慨道。
卓展笑笑,摇了摇头:“只可惜这个东西只是实验室做出来的,不能量产,想接济别人,恐怕难以实现了。不过这东西拆开容易,等收起来的时候就麻烦了。到时候需要咱们几个人一人扯住一角,按照固定的方向折叠,还得使巧劲。这个缺点我不太能忍受,下次回去得好好跟文叔讨论一下……”
看卓展陷入了对帐篷的研究上,赤妘便也不再多嘴,跟段越两人去收拾他们即将住的小屋子了。
只是衣人燧穷得一贫如洗,家里米桶里也只剩下半桶发霉的糙米,除此以外,便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此处又远离城国,回去买一趟东西太不值当,他们几个便又开始了“老本行”,捉鱼摸虾挖野菜了。
食材虽然有限,但立志成为厨神的壮子还是像变戏法似的做出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没有足够的碗,段飞就把大片的叶子硬化,盛着食物吃。
段越和赤妘把盛得满满当当的吃食送到小茅屋里,给青阳戟和衣人燧吃。
青阳戟没犹豫,客气地接过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那衣人燧虽然还深陷在仇恨与怨气中无法自拔,但作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平时吃不到什么东西的穷人,他也深知没必要跟吃饭过不去。段越叫了两声便起来了,只是接过吃的后便再次面墙背了过去。因为面对着青阳戟,他吃不下去。
赤妘和段越相视一笑,轻手轻脚地出了小茅屋,关上了门,去院子里自得其乐去了。
晚上的时候,青阳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破席子,往衣人燧床边的地上一铺,便成了他的卧榻。
只不过,他仍需用匕首蘸着干墨,把今天这个特殊的进展记录下来。只是小腿上也没有大片完整的皮肤了,他便决定刻在脚背上。
为防止把衣人燧家弄脏,青阳戟特地去外头摘了好多树叶,细心地铺在地上,一次层又一层,直到再也看不见地面了,才安心地坐下来,一刀一刀地刻了起来。
衣人燧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血淋淋的脚,皱了皱眉头,起身下地,吹熄了油灯,又回到床上,在这个并不凉爽的夜晚蒙起了被子。
青阳戟看了看躺下的衣人燧,轻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片刻的黑暗后,又再次睁开,继续记录着自己的“罪行”,以及自己到底是谁,丝毫没受到影响。
因为今晚的月亮,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