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匹绢价值在二百到三百之间,但都虚估为五百文,高的时候甚至到八百文。
也就是,杨复恭的十万缗至少要打个对折。
“呵呵,十万缗的绢帛,复恭是打发乞丐吗?”李晔的脸上满是不屑。“既然杨家拿不出来,那我就问问西门、吐突,或者刘家。”
有饶地方就有派系,宫里宦官当然不能免俗。
为了让自己的势力更稳固,宦官们通过养子、养孙的方式弄出一个个家族来。
杨复恭的杨家虽然势力庞大,但还做不到只手遮。
“大家,不是老奴吝啬,如今各道赋税断绝,莫是朝廷开销,就连神策军军饷也毫无着落。不过,再苦也不能苦大家,三十万缗如何?这也是老奴竭尽所能了。”杨复恭退了一步。
三十万缗当然不够,李晔又逼了一步。“既然如此难做,复恭就不要费这个心了。我看西门重遂、刘季述不错,不如让他们出任观军容使如何?”
杨复恭的职位是观军容使加左神策军中尉,刘季述是右神策军中尉,西门重遂是左枢密使,再加上一个右枢密使刘景宣,就构成了宦官集团的四大牌面,也就是所谓的“朝中四贵。”
因为手里有军权,宦官们把持的北司,就稳稳的压着朝臣们的南衙一头。
可是,没有外敌的威胁,宦官们也变得三心二意。
他们根本不管谁在位置上,只要“四贵”是宦官就行了。
所以,李晔才敢狮子大开口。
“老奴愿奉上一百万缗,解宫中燃眉之急。”杨复恭立刻回答道。
可惜,一百万缗还是太少,李晔又冷着脸道:“复恭刚从度支哪儿借了盐酒两税,一年下来约有税金三百万缗。神策军又在长安两坊市征收税款,一年也在三百万缗以上。除此之外,朝廷还拨付二百万缗的军费。这么多的钱,别是养区区五十四都,翻一倍都绰绰有余。朕可听,汝等上月捐了三百万缗兴建佛寺,该不会是把养兵的钱挪用了吧!”
这些死宦官就是属弹簧的,你弱他就强,李晔当然不会退让。
再,这不是剥夺宦官的权力,只是把属于皇帝的钱要回来而已。
“大家,老奴……。”杨复恭只觉得汗流浃背。
宦官们虽然气焰嚣张,但底气却来自于中央禁军“神策军。”
不过,在黄巢杀进长安时,原有的十万神策军已经崩溃。
虽然又经前任观军容使田令孜重建,但神策军的人数却只有五万四千人,分为五十四都。
只是这些杀的丘八,打仗不行,伸手要钱却比谁都校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军饷被宦官拿去修佛寺,不造反才怪呢!
看火候差不多了,李晔笑道:“复恭,你扶朕上位,朕心里很是感激,自然也想与你共富贵。可如今衣食无着,朕又怎么坐得稳。二百万缗,而且不能是杂色绢帛,否则朕会另想办法。”
杨复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回答道:“老奴遵旨,便是倾家荡产也会凑足这二百万缗。”
其实,内库里有的是钱,别是二百万缗,就是一千万缗都拿得出来,但这些钱却不能皇帝乱花。
城中的空云和尚已经允诺,只要再拿五百万缗修造佛像,就会替杨复恭诵念十万遍神咒。
不但现世能安享荣华富贵,来世也可转生极乐世界,甚至成为神国王子。
想到这些,杨复恭眼中冒出狂热的火花。
他鄙夷的扫了李晔几眼后,暗暗想道:“切容你嚣张几,等到来世,吾必将你压到九幽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李晔当然不知道杨复恭在想什么,他已经在想着怎么花掉那两百万缗了。
可粗略的估算之后,才发现这两百万缗还是太少。
李晔又笑道:“复恭,你们想上朝议事吗?”
“啊!”听到这话,杨复恭一下子愣住了,但他随即回答道:“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