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确是让蜀地百姓闻风丧胆的獠人!
这样敌众我寡的状态下,以一挡十杀出去的几率寥寥无几,商音跟吉贝按兵不动,束手就擒未尝不是脱逃的一种办法。
她们被押走,关在一间臭得要吐的竹屋里,说竹屋又更像是竹笼,笼子高度比七尺男儿高出一点点,难得见的是笼子边壁种着荆棘以银丝盘绕为障,像是一座荆棘盒子,应是让被囚的人无从下手去破坏这笼子。
商音没办法背靠在壁上,蹲着立着都费劲,只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地上,静静瞧着抱膝盖坐在旁边的吉贝。
吉贝永远都是那么安静,就像幽幽月光下含苞待放的一株静谧孤美的昙花,她若是展颜欢笑,便可形容为昙花一现。
“吉贝,你一直都跟着我来了成都,对不对?”
吉贝点点头,竹色阴影寒冷地投在她脸庞。
商音心知肚明,吉贝的一举一动奉承更多的是李适的命令,便没有再问下去。望了望满是披着荆棘的竹笼,难过地说:“可能,落雁也关在这样长着荆棘的竹笼里吧。”说着唤了两声落雁,立刻有几声“呜呜”拼命地回应。
落雁应是被什么捂着嘴,也被关在不远处。
“死叫什么叫!”獠人用他们的语言不耐烦地吼,然后在支起的篝火旁点起一丛火,接着传来霍霍磨刀的声。
该不会那刀子就是为我们磨的吧……商音这样想着就冒出了一身冷汗,很快,远处有牛被宰前哀伤的嘶叫声。
獠寇烧起的火光从清脆的竹缝里星星点点地透进来,竟如天上明灭的星辰一般漂亮,烤肉的味道愈加香浓,商音卧在竹笼里,脑里竟有心思地浮起草原上篝火配烧烤的美妙意境,可等待她们的是未知的危险与不测。
“吉贝,那群可恶的獠人在宰牛,獠人,你知道獠人吗?那是很残忍的野蛮人,脸大脖子粗的。我想,我们到死,独孤默他们都不知道我们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自獠人入蜀,有小部分的獠人容于汉人社会,生活与寻常百姓无异,这种属于恶性獠人,勾结山寇,专与汉人的统治作对。依照唐律,不许宰牛,所以他们偏反其道行之,而且,他们的牛是从庄村屯田里抢来的。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天荒山,恶獠的聚集点,像这样的荆棘竹屋,就是他们的造房习俗。”
吉贝像个冷血动物般淡定地将以上叙诉出来,显然了然指掌。
“吉贝啊,你怎么还有心思讲这些,他们宰完牛说不定就来宰我们了,你刚才又不是没听见,那个磨刀声多锋利尖锐啊……”商音悲哀地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
“不用太悲哀,在这之前,我给衙门通风报信了……”她凑到商音耳边,低着嗓子亮出来了底牌。
就在她们以为那些獠人听不懂中原话时,一口标准的中原粗话暴地炸出来:“你们太想找死了!……”
以为是话被他们听见了,吓得吉贝与商音凑一处的脑袋立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