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大吃一惊,追问道:
“两个陈年旧案?”
其实,在刚才许夫人的话里,除了两个陈年旧案,还有就是时间。
三月十三日。
这一天,很特殊。
正如李正一在甲库查到的入宫记档,许公子和刘文二人,是在垂拱三年,三月十三这一日进的宫……
而这一日。
正好是李贤的忌日。
此时,许夫人看了看李正一,点了点头,既而又摇了摇头,叹道:
“况儿他进宫前,是这么说的。可除了王勃当年的杀人案,另一个陈年旧案,我们也不甚清楚。怪只怪,当时的我们,没能拦下况儿,眼睁睁地看着他,毅然决然地进宫去了……”
李正一不解地,喃喃自语道:
“难道许公子他进宫,是为了将此事告知陛下,当时的太后?”
想来想去。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许公子当时,肯定是知道了旧案的一些隐情,所以打算和刘文一道进宫,把事情原委禀明陛下,争取重查旧案……
原因很简单,当时能有这个权利的,恐怕也只有武则天了吧?
想罢,再看向许夫人。
她也是一脸疑惑,缓缓说道:
“老身也不知,但他那日,去得急匆匆的,看上去胸有成竹……”
这时,许久没开口的许老爷,又捋了捋须子,沉声道:
“老夫记得,况儿他那日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很久,怎么敲都不开门,我们一直以为,是丹娘被凌季友玷污之事,给他打击太大……就守在门外,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开门出来了。”
李正一好奇地问道:
“许公子出来后,有说什么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许老爷顿了顿,回忆道:
“看上去很正常,他还劝丹娘好好活下去,不要轻生……可就在喝了府上一个丫鬟送来的茶之后,况儿就突然中毒,命悬一线……”
“丫鬟送来的茶?”
李正一眉头微蹙,反问道。
“是,这丫鬟看着面生,只说是新来的,还说这茶是丹娘亲手泡给况儿的,说完把茶放在桌上就走了,再之后,就没了人影……后来况儿出事了,才发现,此人根本就不是府里新来的丫鬟!”
许老爷略带着些愤怒,说道。
“那许公子呢,他在临终前,有没有和你们二老,说什么?”
李正一紧着追问道。
听罢,许老爷看了看旁边的夫人。
顿了两秒。
二人竟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也是我们最疑惑之处!”
“如何疑惑?”
李正一再次追问。
许老爷抿了抿嘴,说道:
“况儿那时中的是剧毒,顷刻毙命的毒药……所以,根本等不到大夫前来,但是我隐隐感觉,况儿临终前,有很多话想说,我凑到他耳边,只听清他说了一个词,就是仪凤元年……”
一旁的许夫人还补充道:
“况儿他最后,好像是说不出话来了,便用尽力气,指了指不远处墙上的剑,还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动作……”
“什么动作?”
李正一迫不及待追问道。
许夫人把两只手,分别放到自己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后,说道:
“况儿他,就是用两只手,像我这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就在老身面前咽气了……”
说罢,许夫人又是面含悲戚。
惹得许老爷,也是见哭兴悲……
而李正一却相对清醒。
不住在嘴里念叨着:
“仪凤元年……剑……摸耳朵,这三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呢?”
毕竟。
此事过了十年之久。
稍过片刻。
许老爷收起悲戚之色,唏嘘道:
“李公子,就是这些事,困扰了我们整整十年时间,也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压在心底……如今,倒是寄希望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