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武承嗣越说越心虚。
而李旦,也是一脸疑惑,问道:
“武三思的右卫军?刚才我们进洛阳宫的时候,没有见着啊……”
武承嗣不住地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
而听罢此话,武攸宜怒火中烧,已然失了理智,怒而道出真相:
“不可能!武三思他亲自布的局,在洛阳宫外先截杀了你们,再到上阳宫,与我二人会合,他不可能变卦的,是你们在挑拨离间!”
李旦横眉冷对,淡定回道:
“武攸宜,我看你是没救了……都这个时候了,我诓你作甚?”
武承嗣仍是不住摇头,眼神呆滞,一脸的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
但其实。
武承嗣已经明白了。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原来,武三思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和武攸宜,让他们两个只带上自己府中的亲卫、扈从,到武则天寝殿前大闹一场,以探虚实……
而武三思自己。
只想远远看着。
若是形势有利于武家,他便出来走个过场,给事情收个尾,还能在武承嗣等人的簇拥下登临帝位,不费一兵一卒,却可一举两得。
相反。
如果形势不利于武家。
那武三思便打算做一只缩头的乌龟,躲在他的龟壳里,尽全力把自己从整件事中择出去……
想及此。
武承嗣仰天长叹一声,道:
“好你个武三思,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连兄弟都这般算计!”
太平公主沉沉一叹,冷冷回道:
“说起‘算计兄弟’这件事,你武承嗣若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听罢,武承嗣不由得咬牙切齿,紧握长矛,双手微颤,青筋暴起。
但仅仅片刻。
他又一次仰面望天……
如今这情势,李旦和太平公主亲自带兵前来,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所以,无论如何,他武承嗣终究难逃一死。
思来想去。
他也不打算再继续挣扎了……
紧握长矛的手,好似松了些。
又过了几秒。
武承嗣放下长矛,坐在寝殿门口的台阶上,看了一眼李旦,说道:
“姑母……终究还是偏爱儿子的!李旦,姑母除了把亲率的金吾卫禁军兵符给了你,还给了你什么?是不是……皇位?”
李旦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让金吾卫的禁军,缴了武承嗣和武攸宜手中的所有兵器……
然后。
久久地看着武承嗣。
沉默不言、一语不发。
一旁的李正一瞧着,李旦的手中好像有一幅卷轴,看其纹饰,特别像皇帝诏书,而且,他的眼里,也藏着一丝久违的欣慰之色。
是啊。
李旦曾被武承嗣迫害。
不止一次、两次、三次……
所以,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沉默良久,武承嗣被李旦那如刀子般的犀利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又见到李旦手里的诏书卷轴,大声说道:
“李旦,你手里的诏书,是姑母留给你的吧?但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承认你这个皇帝的!如今这大周江山,是我武家的,本就该传与武姓之人,才堪千秋万代……只可惜,姑母她老人家一时糊涂,竟把皇位留给了你这个异姓之人!”
其实,李正一听出来,武承嗣这番话的背后,有故意激怒的成分。
他或许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