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片刻。
温存就恢复了冰块脸,沉声道:
“那我来总结一下,你们两个,是帮老翁找鸡,而你们两个,是被几只恶犬困在树上……这些理由,编得还不错,比之前我抓到的那些逃课学生,胡诌的理由要强得多!”
听到这儿。
李正一已经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他知道,此时,不管温存心里,是信还是不信他们,都会说不信。
因为。
冤家路窄。
这些年,温存既替温久的痴心不改,而深感不值,又觉得李正一是个眼瞎之人,居然瞧不上他如此优秀的妹妹……
故而。
憋着对李正一的诸多怨气。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可以对李正一公报私仇,想来温存身为司业,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然而,就算温存如此,李正一也不会束手就擒,直接认输投降的。
顿了片刻。
李正一朗声道:
“司业,我是有证据的!今日,我们在小巷子里‘偶遇’几只恶犬,其实,都不是偶遇,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一语还未落地。
温存脸色一凝,环视一周在座的所有学子,借机疾言厉色训斥道:
“迟到了,就是迟到了!不管你是谁,因何缘由,亦不管有无证据,都应当接受惩罚,在我这儿,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过了几秒。
又见温存眉眼一横,厉声说道:
“你们几个,到外面罚站一个时辰,然后,再来找我领二十戒尺!”
温存这话语里,是命令的口吻,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李正一还想再据理力争。
而此时。
站在一旁的宋允复,扯了一下李正一的衣襟,摇了摇头,耳语道:
“大哥,没用的……这个温司业,分明就是要公报私仇,咱们现在落到他手里,还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先认罚,再从长计议!”
李正一好几次微微张嘴。
最后。
都还是欲言又止。
毕竟,就算李正一手里有证据,可若是没有夫子的配合,也是无法最终确定出,到底是谁人放出的恶犬……
正此时。
李正一用眼角余光。
瞄向坐在第一排的武传安。
却见他一脸得意洋洋,眼里闪着邪气,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
若无实证,李正一暂时也不敢说出“武传安是放狗之人”的推断。
否则。
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边是,今日上学迟到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如果另一边,又多加一条“诬陷同窗”之罪,就比较麻烦了……
主要是,李正一还不确定温存的政治倾向,是武家,还是其他?
若是武家,就算李正一马上说出放狗之人是武传安,也是徒劳。
若是其他。
至少也要再观察观察。
思量一番,李正一决定先忍忍。
于是,他们四个极不情愿地,拖着步子,走到外面院中,在那块巨大的“司成石”前,面壁站定,后面还跟着两个书童监督……
说是罚站。
其实,若对于心态比较好的人来说,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发呆罢了。
也挺好的。
忽然间,李正一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遂小声问姚谨双道:
“四弟,刚才在学堂里,你可有……看到你阿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