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传安这话。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印象中的武传安,算是个顽固分子,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承认的。
正疑惑不解时,李正一忽地瞥见,站在一旁的郭令欢,竟也是一脸“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看向武传安……
不用猜也知道,武传安之所以主动揽下此事,一定是别有目的。
于是。
李正一反问道:
“没想到,你还去赌坊呢?”
武传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冷地盯着李正一,反问道:
“难道,司业还要兼管私事?”
刚说完,武传安就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眼神微微一转,说道:
“别忘了,刚才你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应下了我的赌,不能赖!”
听到这话。
李正一不急不缓,淡定回道:
“私事我自是管不着,但若此事与我有关,就不再是你的私事!”
稍顿了顿,接着道:
“关于你的赌,我身为司业,既已应下学生的赌,就会随时奉陪!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虽然你父亲武懿宗被贬到赵州,可贵府应该不至于落魄到连一点赌债,都要靠‘外借’才能还得上的地步吧?”
听罢此话。
武传安仍是冷眼看着。
半晌,才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
“你不赖,就好!”
见武传安这副样子,李正一不打算现在就问个水落石出,转而道:
“关于今日这件事,你们两个,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郭令欢急忙回道:
“李司业,整件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您了,别的我真不知情!”
武传安则不屑地应了一句: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话。
配合着武传安不屑的神情。
李正一莫名有种在听“现代渣男、渣女语录”的错觉,没有几年深厚的功底,恐怕是说不出如此精髓的……
愣了愣神。
李正一看向一脸单纯的郭令欢,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郭令欢,这回我且信你,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以后切记不要为了点蝇头小利,就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郭令欢有些愣头青,问道:
“司业何出此言?”
李正一思虑片刻,缓缓分析道:
“你看那人,明明是行商之人,却在初遇之时,骗你说借狗是为了看家护院,这样心机深沉、表里不一的人,你也敢信?还有,你可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你见钱眼开,迟早会出事儿的……”
说这话时,李正一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武传安,却见他神色如旧。
好像没有什么心虚之色……
倒是郭令欢,听后一副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的样子,拱手行礼道:
“多谢司业教诲,学生记住了!”
李正一微微点头,沉声道:
“悟性不错,孺子可教也……对了,把那人的住址告诉我!”
郭令欢微微一怔,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回道:
“那人住在上林坊,紫云街最大的宅子,不过,他们是行商之人,前两日就已经离开了,司业若是要去访查,兴许查不到什么了……”
上林坊。
这可是整个洛阳城中,最大的商人聚居地,各种行商走卒,皆汇聚于此,不胜繁华,尤其是紫云街,那更是繁华之最……
而且。
紫云街最大的宅子。
可谓是众人皆知的销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