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地。
两人相视一笑。
整个屋子的气氛,瞬间豁然敞亮起来,没有方才那般压抑了……
不管祭酒到底是何心思,都应在李正一的掌握之中,最不济也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少时,李正一转移话题道:
“其实,依我看,祭酒您应该找个时间,和少棠兄好好聊上一聊,醉酒那次,他无意间提到过,自从‘抗旨拒婚’以来的这两年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机会,能够平心静气地和您沟通了,所以,很多想法,他都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告诉您,包括这次的夜明珠之事……”
祭酒点点头,拱手道:
“多谢殿下提醒,细细想来,这两年,老夫脾气确实暴躁了些!”
稍顿了顿。
祭酒又轻叹一口气,问道:
“那殿下,时至今日,您可有什么好法子,能助这个浑小子逃过一劫,说句实话,老臣实在不知,现在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话音未落。
李正一很疑惑地问道:
“祭酒,若是今日我没有及时赶来,您打算如何向皇祖母交代?”
祭酒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回道:
“老臣会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颜家并无包庇之心,也唯有……”
听到这儿。
李正一想到,祭酒方才为易少棠操碎心、计深远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遂好奇地追问道:
“祭酒真会打死少棠兄?”
祭酒抿了抿嘴唇,眼神微微闪躲,脸上写满了犹豫,但还是说道:
“殿下,实不相瞒,若是今日您未曾赶到,老臣也想好了对策,只是老先生曾告诫过我,这个法子,非到真正紧要关头,轻易不敢用,毕竟,此法虽好,但要冒极大的险……”
虽听得云里雾里的。
但从祭酒的话中,李正一听见了曹老先生这个关键词,遂追问道:
“老先生可谓神医,他还给您出过主意?是个什么样的主意?”
祭酒直言回道:
“老先生并未出主意,他那假死药,原也不是为老臣准备的……”
“假死药?”
李正一不禁脱口而出。
瞬间联想到,不久之前,武则天借宫变之事想要考验武李两家时,那种气若游丝、行将就木的状态,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药物使然。
不然。
如何能瞒过太平公主、李旦?
甚至于就连武承嗣、武攸宜带进宫来的行医之人,在给武则天把脉之后,都说她只剩下不到十二个时辰的时间了……
也难怪曹许,会因此责怪武则天的任性固执,用性命去试探人心。
思及此。
李正一又悄声问道:
“这药,有何风险?”
祭酒轻声叹道:
“此药确有假死之效,但若用之不当,会留后遗症,且因人而异,当初老先生给陛下配制此药之时,多有叮嘱,我倒是着意留心了几分,所以,老臣私下里也配制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听罢,李正一惊讶地问道:
“祭酒,还懂医术?”
祭酒微微一笑,叹道:
“久病成医,略懂而已……”
李正一又追问道:
“那祭酒的意思是,若今日我没有及时赶到,您会让少棠兄假死,然后,让少棠兄隐姓埋名,客居他乡,也算是给皇祖母一个交代?”
祭酒目光沧桑,点头应道:
“诚如殿下所言……”
这一刻。
在李正一心里,祭酒作为易少棠父亲的形象,似乎又高大了几分。
先前,李正一还以为,祭酒真的如此狠心,为了保全陛下信任,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牺牲自己的儿子……
而如今看来。
如果说,祭酒并非利用易少棠的这次危机,来吸引李正一的相救。
那么,今日他们俩之间的交流,倒是又添了几成可信度……
祭酒好似想用自己这么多的“把柄”之事,来换易少棠的后半生太平。
思虑至此。
李正一欣慰一笑,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