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雪的亲事终于是定下了,婚期定在了明年的八月,若是按照常庆的年纪,婚期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棋雪和常姑都坚持等过了六月,正好是纳兰疏影三年孝期满的时候。
两个人都拿定了主意,纳兰疏影也只好随她们,其实这样也好,有大半年的时间准备着,时间充裕的很,棋雪还特别在纳兰疏影面前表了忠心,言说就算是成亲了,以后也会在身边伺候着。
以纳兰疏影的意思,既然是成亲了自然不该叫人家夫妻分离的,只是棋雪主意已定,还说已经和常庆商量好了,她也就同意了。
期间风君兮寄来两封信,特意给纳兰疏影的,别看他平时爱逗弄她,可是在信里却守礼的很,没有一丝逾矩,除了日常的问好,就是跟她说一些沿途的趣事。
纳兰疏影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但是看着他言语轻松,似乎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她也就放心了。
“姑娘,前边送来了裕王妃送来的帖子。”
琴霜手里拿了帖子来递过来,纳兰疏影翻开看了一眼,是宫中要举行宫宴,庆祝这北征鞑靼大获全胜,纳兰暄妍邀自己一起去。
按理说以她的身份是没资格参加的,纳兰暄妍也不是这么没成算的人,必定是太后抬举她,留了话下来。
“去回话,就说我一定到。”
太后的抬举当然要接着,虽然纳兰疏影觉着自己其实并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
到了这一日,纳兰疏影是着重打扮过的,只不过低调了很多,张嬷嬷也觉着太后的心思大约是让她多参加这样的宫宴,见识见识,没必要太过招摇。
纳兰疏影先乘马车到了裕王妃,再和纳兰暄妍一起进宫,裕王早早的就进宫了,只纳兰暄妍身子重,去的晚些。
其实她完全是可以称孩子大了,可以不参加这次的宫宴,只是纳兰暄妍觉着这次庆贺是喜事,若是不去怕是扫了宫里几个主子的喜气,再说张德妃最近对她总有挑剔,她也要看着张德妃的面子。
纳兰疏影是没有参加过宫宴的,但是也不紧张,直到入了座,还更放松了些。她的案几摆在了纳兰暄妍这边,虽然看着离得上边进,但也是最后边了,不特意看根本注意不到她。
打胜了仗,还来了一个鞑靼的质子,惠钦帝心情不错,大宴开始的时候他亲自扶着太后过来的,脸上都带着笑。
众人都纷纷起身行礼,高呼长乐无极,及至行完礼,大宴才开始。
沈国公的案几这次被排在了明王,裕王之后,可见皇帝对他的重视,其实这也是沈国公有眼色,从班师回朝,第二天就将虎符交还了惠钦帝,这样知进退的臣子,惠钦帝怎么会不喜欢,席间还亲自敬了他三杯酒。
乎图敕勒也在场,只是的离上首实在有些远,不过这种宴会,他的身份,都尴尬的很,他就独坐在那里喝酒,只是以他为中心,三米半径内都安静的很,和周围推杯换盏,言语交谈的热闹很不同。
这是庆祝打败鞑靼的宴会,若说他心中没有一点波澜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今日正好是个机会,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眼看宴会告一段落,他就起身上前,众人看他走向惠钦帝,还有些吃惊,纷纷都停下交谈,看着他。
“陛下,乎图敕勒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
说着,乎图敕勒就单膝跪下,,微微低头,做出一副俯首的样子。这礼在鞑靼是归顺效忠的意思,是最重的礼节,只有真心佩服服从君主才会行这样的礼。
乎图敕勒是不是真心的大家不知道,只是惠钦帝心里满意,这就是臣服的意思,哪怕只是面上臣服,这头也已经低下来了。
“王子直说就是。”
没说成不成,只让乎图敕勒直说,惠钦帝虽然高兴他的臣服,但是也没昏了头。
“敕勒到风御也有一个月了,看风御与我鞑靼习俗有许多不同,女子都极为柔弱娇美,想请陛下允许我娶一位风御的女子。”
乎图敕勒的话一出,宴中众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而纳兰暄妍和纳兰疏影更衣刚回来,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站在前边,说要娶风御的姑娘。
“哦?不知哪位姑娘得了王子的青眼,若是合适,朕可为你赐婚。”
乎图敕勒愿意娶风御的女子惠钦帝当然高兴,只是这女子的身份比虚合适才行,他甚至有些若是此女子不合适,就再择一位赏给他的想法,也好安抚他。
若是旁人肯定就趁机多赏几个女子过去监视他,但是惠钦帝想来不喜这种阴谋诡计,也不屑用内宅妇人的手段,他宁可明刀明枪的派人去跟着他。
“是忠义候家的姑娘。”
那天回来之后他又派人去打听了,只是他们鞑靼人在京都不说寸步难行,打听什么也实在困难,只打听到忠义候还有两位待嫁的女儿,至于那姓王的说是三姑娘,乎图敕勒也没有劝信,他想现场确认才能心安。
不过说到忠义候,惠钦帝的眼神却突然变了变,心思急转,不知这乎图敕勒真的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忠义候可在。”
他沉声道。
“在???”
忠义候站起身走上前跪下行礼,额头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了。纳兰明哲素来胆小,这乎图敕勒出声说想娶他家姑娘,心中就咯噔一声,他可没忘记自己是裕王岳父,怎么能与鞑靼王子结亲呢。
“你家的姑娘呢,出来我看看,是什么天仙,竟然能让敕勒如此心喜。”
惠钦帝语气不明,神色更是晦暗,虽然嘴角还带着笑,但是着实有些冷。
鞑靼四王子要和裕王岳家结亲,这两个人以后就是连襟了,细思极恐啊。
惠钦帝说了话,纳兰香杳自然要上前,只是眼前的情况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可从未见过乎图敕勒,也对他没什么心思。
纳兰疏影本来也想出来,只是纳兰暄妍回头冲她摇了摇头,她本想起身的动作又坐回去了,这样的事她确实不想沾染,不说旁人,若真牵扯进去,怕是太后也要对她不喜了。
而且她不觉得这乎图敕勒说的是她,家世上没有助益,长得更不是倾国倾城,娶自己对他来说毫无助益,她看着王子也不像是个莽撞的人,也就坐着看看情况。
“臣女纳兰香杳参加陛下太后,愿陛下太后长乐无极。”
纳兰香杳福身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