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钦帝看着下首的女子,确实娇美异常,不怪能引得乎图敕勒,“这便是你的女儿?”
“是,还有一个庶女,年方十三。”
忠义候擦了擦脸上的汗。
乎图敕勒只看了一眼纳兰香杳,这不是他那日看到的姑娘,心中有些失望,想着那不成那姓王的连哪家的姑娘都骗他。
只是当他眼神又向纳兰香杳那边扫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不远处坐着的纳兰暄妍,一时怔住,只因他还看见她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和旁边坐着的裕王。
心中惊诧,那日他竟然没有发现,是因为肚子真的被挡住了,还是他只注意了那张脸,他不记得了,只是很快收回了眼神,面上也没有那么轻松了。
忠义候心思直转,思索着该怎么样破了这局面,当他看向乎图敕勒看去的方向突然就看见了最后边坐着的那纳兰疏影。
他当然不觉着乎图敕勒会看上纳兰疏影,只以为他再看自己的女儿呢。
“臣,臣还有一个侄女,比小女大些,也生的娇美,好看的紧,若是??????”
舍个侄女出去又算什么,忠义候上前两步,急忙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父亲!”
是纳兰暄妍。
从前就来了这样一场,如今又是为了女儿将侄女推出去,她这个父亲真是毫无长进,女儿和侄女都是忠义候府的人,又有什么差别,他丝毫没看见陛下脸已经黑了。
“您就算再不舍四妹妹也不能将三妹妹拉出来啊,三妹妹可还在守孝呢,敕勒王子就算再不知我风御的礼仪也不可能向一个守孝之人提亲啊,王子您说是不是。”
她微微抬着头,看着场中央的乎图敕勒,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笑容却有些冷。
乎图敕勒之前觉着她生气的时候美目流转最好看,可如今冷着脸,眼神如冷箭一般扎向他也那么动人,像冬日草原上的冷月,这一刻他似乎真的为这个女人动心了。
之前的喜欢除了二分真心还夹杂着许多别的,如今却是真的只为了她这个人,乎图敕勒觉着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是白过了,从没有那个女人这么吸引他,就算草原上的第一美人古雅也不能。
只可惜,她是别人的妻子了,不过他也不在话,在鞑靼可没有这么多规矩,只要女人愿意,再胜过她的丈夫,完全就能将人抢回去,乎图敕勒自信像裕王那小身板,他一个能打十个。只是眼下还不是个好时机。
“王妃说的是,我敕勒不是不讲礼数的人。”
他转身说道,并且像纳兰暄妍行了一个鞑靼的礼节。
纳兰暄妍坐着不好回礼,只微微点了点头,心想这个王子还算是聪明。
众人见乎图敕勒这么说,那就是没有纳兰疏影什么事儿了,众人的目光又放到了中间的纳兰香杳身上,至今纳兰香杳还在跪着,没有起身呢。太后和惠钦帝的脸色自然不好,甚至有些隐隐迁怒她。
“再说我这四妹妹,自小就喜爱诗书,王子虽然生的英俊勇猛,但是我这四妹却一直想找一个志同道合之人,即是要结秦晋之好,那就得当事双方两个人都好才行,王子您说呢?”
她抚摸这肚子,慢慢的说道。为纳兰香杳说话她自然是不甘的,只是这也关系到她,靠那个爹是靠不成了。
“是这个礼,我这妻妹啊就想寻一个读书人,再说了我风御的好姑娘万万千,王子如此人才还怕找不到心仪的吗。”
做在纳兰暄妍身边的裕王接着开口说道。他自然是不愿意乎图敕勒娶纳兰香杳的,不说他的私信,就是大义上,他并不想得了父皇的猜忌。
“我们鞑靼的汉子都是痛快的,不愿委屈人,既然姑娘不愿意,我乎图敕勒也不强求。”
他本来也没想娶这人,既然都这样给台阶,他当然顺势就下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忠义候竟然是裕王岳父,这下女人没讨成,怕是还要惹一身臊。
乎图敕勒好像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而豁达的很,行了个礼,转身就回去喝酒了,看都没看纳兰香杳一眼,仿佛刚刚的求亲就是个玩笑一样。
惠钦帝看事情算是安然解决了,也不像两个人在这碍眼,挥手让他们下去了。忠义候巴不得如此,拉着纳兰香杳就退下了。只是一个插曲而已,大宴仿佛又开始了热闹。
“我有些累了,妹妹你陪我去后边歇一歇。”
纳兰暄妍和裕王说了一声,然后就拉着纳兰疏影也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坏了孩子最忌的就是费心神。
“姐姐没事吧。”
纳兰疏影有些担心,她在一旁扶着纳兰暄妍走去后殿,那里有专门供人休息的房间。
“没事,有些累而已。”
待进了屋,纳兰暄妍才跟泄了气一样,一点没了刚刚在外边的利落。跟来的人都知道,她刚刚只是在硬撑。
“刚刚多谢姐姐。”
纳兰疏影开口道谢,那种情况,若不是纳兰暄妍开口打断,她恐怕又要被忠义候推出去替纳兰香杳顶雷了。
“道什么谢,本来你就是受连累的。”待喝了一杯水,纳兰暄妍才有些缓过来。
“姐姐孩子都这样大了,该好好养着才是,少些操劳。”
她记得兰花有孕的时候,到了后边都是在家里藏着,半点不出门。纳兰暄妍是王妃,吃穿自然比兰花强了不知百倍,可是要操心的事也多了不止百件。
“不知有多少人都盼着我倒下呢,可是我不能倒下,要让她们看见,就算怀着孩子,我与从前也是无二的,这样她们才不敢害我。”
纳兰暄妍苦笑了一声,才说道。若是她真的表现除了虚弱,力不从心,怕有些人就觉着有机可乘了,那向着她来的刀子可就多了。
只有时刻保持清醒,让人觉着她无懈可击,这样才能少些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