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看了看盘子里的饼,再看了看老爷子的神情,顿时心中便明白了个七八分。自打老爷子的老伴儿去世过后,老爷子味觉就出了问题,无论尝什么东西都几乎尝不出个味道来。山上的苦花是苦的,包括之前老伴儿喜欢做的苦花饼,那也只是茶余饭后的小点心,做的再好吃到嘴里也都还是苦的。
可是老爷子喜欢,老爷子爱自己的老伴儿,于是吃到嘴里的饼子也就变成了甜的。老伴儿以为老爷子就好这口,所以就时常给老爷子做,而老爷子又认为老伴儿偏偏就爱做这种饼,于是自己也就喜欢吃。
时间一长,再苦的饼经过多年累月的爱的浸泡,也逐渐成为了甜的。而秦阳他们没有这种经历,更没有这份感情,因此吃到嘴里,就会跟正常人一样,自然觉得苦了。
老爷子一面心满意足地嚼着自己手中的饼,一面热情地挽留秦阳,“你们几个上山来也辛苦了,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休息吧!我家的后院还有另外一间房屋,虽然空出来好久了,但是每天都会打扫,也是干净的。那里屋子大,有两个房间,正好适合你们三个年轻人一起在这里休息。我知道你们上来做一趟节目也不容易,我老了,不是很懂外面那些电视上的节目,但是能碰上你们上来聊聊天,我心里高兴。”
秦阳很感激,“谢谢您老人家,刚好明天白天我们还想去树林那边转转,来的时候还没来得仔细拍那边的三尾狐,想着第二天专门去走一趟呢。”
老爷子说,“你们如果想要拍三尾狐,就不要去树林,要去山顶最大的那块岩石后面躲着,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的三尾狐会齐齐朝向日出的方向,在一片朝晖中做出自己的选择。因为在它们心中,爱情里的最重要阶段是需要一份仪式感的,它们不会随随便便在一起,更加不会随随便便的分开。”
秦阳点头,“好,那我们明天就过去那边,谢谢您了。”
晚上,秦阳跟小白一个房间,刘笑含一个房间,三人在各自的床上同样辗转反侧,各揣心思。
小白问秦阳,“哥,你说白天那位老伯,老伴儿都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他每天还是锲而不舍下山去采花做饼,每天都在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一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不累吗?”
秦阳说,“他那是为了记住,而不仅仅是怀念。一个人的离开总会使另一个人的生活突然间丧失一块空白,为了填补这块空白,就总要找到一种替代的方式,这种替代或是食物,或是物件,或是一首歌,也可以是一句话。只要日后跟这种替代还能有着接触,那这个人在自己的心中的地位就从来都没变过,哪怕他已经离开,但也一直会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存活在另一个人的生命当中。”
小白愣愣地自言自语,“以另一种方式存活?那是不是也可以证明说,如果这样的话,就代表着那个人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秦阳问,“你说刘笑含?”
小白点头,“我发现以前送给她的钥匙扣她还一直带在身边,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对我余情未了啊?”
“那个钥匙扣,你当初多少钱买的?”
“好像……”小白掰着手指头仔细地想了想,“不多,也就五位数吧。”
秦阳一个巴掌拍了过去,“五位数的钥匙扣,她要是舍得扔掉就怪了!”
小白认真的摇头,“不,哥,这个真不贵。而且我跟你讲哈,当初我向她表白的时候,她跟的提出的要求也并不是很高,比起之前家里相亲要我去见的那些一张口就几百几千万的女人,我的含含可真是太温柔太节俭了哇!”
秦阳暗笑,她要是能节俭不挥霍,那就不叫刘笑含了!不过为了不打击到小白的爱慕之情,秦阳还是没有把心里话给说出来,“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女生还要化妆,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要等她起来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