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微顿,随即点头,“到了。”
书生心中一喜,急忙也道:“你今日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怕就是来接你的替死鬼!”
说着看了那些水手一圈,又看了前前后后紧随的几只货船,问道:“那人是谁?”
三郎这时却笑笑没有说话。抬手将酒壶送到唇边,仰头时昵了满脸焦急的书生一眼。待咽下喉间酒水,才道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
“好吧。但我替三郎高兴。被怨致死孤独七十载,总算苦尽甘来。”
三郎浅笑,道,“多谢了。”
砚川笑道:“若你日后成了地仙,咱们说不好还会有些来往。哎?江潋,你怎么出来了?”
宋言立时回头,就见江潋正踱步出来。只这般缓慢走路,倒看不出他身受重伤。
“我出来透透气。”
王博书这时搬了两把椅子出来,先扶着江潋坐下,又去招呼六玄师叔。
“师叔!来坐吧!”
六玄正从船舱出来,与江潋一样,谁都没对三郎投去别样目光,方才在仓中早都听的明白清楚。
当然也少不了身后跟着的银粟。自己抱了把矮凳已是挨在六玄身旁。
“我游历几载,看了许多仙山峭壁,今日倒觉得水上行路,也别有意趣。啧…你又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银粟不以为意,只微微挪开了一些。又对他笑笑。
六玄无奈。不在理她。
书生这时道:“三郎,你自何处落得水?我将来必定要去给你伸冤,叫你的冤屈公之于众,给你讨回公道。”
三郎笑着点头,道:“我是随云镇人,死在渭河一细小分支,随云镇前谓淮河。”
书生连连点头,“我记下了!”
片刻忽又奇道:“你既是在二十里外的随云镇落水,为何又来此地行事?”
三郎道:“哦,你们不知,河底地界儿常有变迁。同岸上一成不变不同,渭河实为少有的大河,每日水流量巨大,水底变迁嘛,就同这水流卷着泥沙前行是一样的。我虽然是从随云镇落得水做的鬼。但我在水中的栖身之处却时有挪动,虽每日察觉不出,但日积月累,这七十载,已经挪动了有二十里地。故现在在这附近办差。”
“竟是这般。当真是我孤陋寡闻。对这水中地质变迁一概不知。”书生不由惊叹。
几人也正叹起有趣。却见江潋这时面色忽的冷下。双眸漆黑紧紧盯着三郎,沉声道:“你是说,水底地址是在不断随着河水流向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