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初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夜空,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还不到一尺。
她无言地望着夜空朱红的嘴唇始终浮现着微微的笑意,她突然忍不住地鼻头发酸,顷刻变得泪眼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
夜空有点慌了:“公主,你,你哭了?”
那句“你哭了”像是魔咒,让原本还勉强忍得住的眼泪,叫嚣着奔涌出来,连鼻涕都忍不住了。
夜空连忙又道:“对不起啊,公主,我以后再也不突然吻你了,我,我……”
“为什么?”霁初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松地想吻就吻,想与我保持距离就与我保持距离?”
夜空见她迷离的双眼,知道酒劲已经全上来,她是醉得一塌糊涂了,便无声地听她边哭边喊。
她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若即若离?你在玩弄我吗?”
他说:“我没有……”
她不理会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你知道那种因你的温柔而心跳加速,到头来却发现只是我一厢情愿,而你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滋味吗?”
她说:“你时常说喜欢我,却一直刻意和我隔绝。你愿意在大将军府门口等我一夜,却不愿说一句让我陪你走的话。你,你还说……”
她坐在地上,双腿大开像个孝,驼着背把脸埋在手里,哭得像一具孩尸。
她接着说:“你还说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你就会来,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把你丢在一边。这是喜欢一个人应该有的表现吗?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是自私的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介意我住在辰爵府上?你到底……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情绪激动,低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语气里堆得全是怨,怨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怨他清清冷冷的性子,怨他将“喜爱”脱口而出的随意,怨他挖走了她的心,却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哭了好一会,她感觉夜空好像一直都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猛地抬头,看见夜空的面上毫无情绪起伏地望着她。
他还是微微敛着笑意,眉宇间仍旧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淡忧和孤寂。那副仿若与世隔绝的表情,让她的心泛着一丝苦涩,让她觉得即便与他尽在咫尺,却也还是远隔千山。
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块帕子,慢慢地帮她擦了擦眼泪,只轻轻道了一句:“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她闭上眼睛,帕子上传来他惯用的麝香味,觉得今晚喝的那一千杯不是酒,而是黄连水,苦得想要呕吐。
夜空慢慢扶她起来,她乖顺地站了起来。夜空想要扶她走,被她甩开了。
夜空绕到她面前,只说了一句:“今天听我的。”就把她抱了起来,又说,“等你清醒了,想怎么罚我都行,总之先让我送你回房睡觉。”
霁初在他怀中挣扎,愤然地说道:“为什么要听你的?因为你吻了我,我就要听你的吗?”
夜空不会术法,她倘若真心想挣扎,他确实会抱她吃力。
两人撕扯间,又摔到了地上,她扯着他的衣领,摔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衣领被她扯开,露出半截肩膀,她发现了那结实的肩膀上,有一样东西。
她趴过去仔细一看,心中从苦变成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