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今天的活儿比较多,等他次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9:45,糟了,那么晚,赶紧看向那茹座位,竟然没人了。往房间四围看了一圈,没有见着,正想问一旁的章师兄,又听到电脑桌那边有声响,起身走近一看,那茹蹲在龚老的办公桌后面,前面摆放这一张张文件,围了了一圈。
季易走到她身边,弯腰凑近她,轻声问:“怎么了?”
“我输入内容的时候发现逻辑不对。”那茹正研究得发晕,声音有气无力地,很轻很轻。
季易把一张张纸按顺序收拢,拉着那茹的手腕,让她起身。那茹低头蹲久了,刚起身就头晕眼花,赶紧去抓季易的衬衫,顺势就靠到季易背上。
季易察觉到那茹不对劲,只能先不动,让她缓一会儿。那茹在季易身后,身形被季易完全挡住,师兄们也没有注意到。但是缓了好一会儿,那茹还是很晕,她拽了拽抓在她手里的衬衫,用相当微弱的声音说:“借我抱下腿。”
季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茹滑坐到地上,双臂环抱他的小腿,侧身靠着。季易很担心,俯身下去查看她情况,把那茹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脸色惨白惨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头上都是汗,眼神很无力,很可怜。坐下之后,那茹明显舒服了很多,不想让季易担心,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季易一丝犹豫都没有,顺手给她理了理被汗湿掉的碎发,眼里都是心疼。
丰师兄忙完手上的事儿,起身要去查看那茹的进度,发现那茹座位上没人,往旁边一看,就看到龚老的办公桌后面,季易弯着腰在捡什么似的,很怪异。于是走近一看,发现地上还坐了个那茹。
“怎么了?”丰师兄看那茹的脸色,不太对劲。
“没事儿。”季易帮忙回答,“缓一缓应该就好了。”
那茹不想让大家担心,本来就一小事儿,对着丰师兄,赶紧点头确认。
季易起身,把刚才从地上捡起来放到桌上的资料递给丰师兄,“你看看,资料是否有问题。”
丰师兄接过,翻看了一会儿,逻辑不对,好像中间少了些内容。“这应该是之前整理资料就出了问题,要问龚老要原始资料,才能查出来少的那部分内容是什么。你发现的?”
“她发现的。”季易皱了皱眉头,心累。
“你咋发现的?”丰师兄很好奇,漏掉的部分应该是一段补充的证据分析,就算仔细看完整个案宗,不专业的人,也很难发现问题。
那茹小声嘀咕:“看懂侦探小说也需要脑子的。”真是心累,明明答应的是录入内容,根据资料录入内容,是文员工作,但是为什么大脑又去思考了那么多额外的问题呢?真是自讨苦吃。
季易低头问那茹:“今晚吃饭了吗?”昨天应该也是突然头晕,今天就严重很多。
“西瓜。”那茹感觉好一些了,只是还有一些乏力。
丰师兄看向那茹,“我没见你给自己留啊?”
“我帮你们尝了甜不甜,才让老板娘切的。”一说到西瓜,那茹就笑得很甜,“是不是很甜?”然后90度仰头,看季易,委屈嘟囔:“整个西瓜最中间最甜最好吃的瓤都在你那盒里。”
“哪里的老板娘那么好,能让你把一个西瓜中间的瓤都刨了?”丰师兄的重点也是很有趣。
“老板娘是挺好的,帮我提到研究生楼,送到了漫画社。”那茹不想坐了,地板太硬,尾椎骨痛,想找个支撑点让自己站起来。
“真是便宜他们了,事儿也帮他们做了,西瓜还得送上门。”丰师兄啧啧啧地道不平。
凳子离得太远,扒拉不到;桌子就更远,边都沾不到;但是不能拽季易的裤子啊,只能拽手。那茹刚抬手,就被季易握住,“要起来吗?”季易问。
那茹点点头,收了腿,先蹲了一会儿,然后借着季易的劲儿,闭眼,缓缓地起身,站定,睁眼,眼前就是清清楚楚的丰师兄大大的脸。哇,不晕了,试图跳两下确认,被季易一手按住肩膀。
“师兄,你去保存下资料,我带她先走了。”季易伸手拿上那茹的包,拉着那茹转身就出了研究室。
担心那茹会晕,季易走得很慢,从刚才握住那茹的手后,就没有松开过,他也觉得不合适,但为什么就是不想松开?既然能被拖着走,就不用自己走啦,想到这里,那茹既不害羞,也不尴尬,内心更没有一丝别样的涟漪,另一只手也挂了上去。
季易转头看了一眼,无奈地笑笑,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拖着她。今天那茹是真累了,累得一直没说话,就时不时拽一拽季易手,示意季易回头,然后用眼神问他,还能拖得动吗?季易就笑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10:30就关宿舍门,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花草树木还在一呼一吸。季易有一些担心,还不赶紧把那茹拉回去,她就只能翻一楼的公共盥洗室的窗户。季易之前住花楼,从研究生楼回花楼,都要经过冷宫,时间太晚,就能看到翻窗户的女生们。
“回去之后,先休息一下再去洗漱,不要再莽莽撞撞地摔了。”转弯就到冷宫宿舍门,季易叮嘱。”明早起床,如果不舒服,就让室友带你去医务室,查查血压和血糖。”顿了顿,“如果没人有空带你去,就躺着别起,等到中午给我宿舍打电话,号码知道吗?”
季易思索着,是不是得把手机开机用起来,之前是不想被人随时找到,现在又怕有人找不到。“明天下午就别去研究室了,那些资料一时半会儿录入不完,不用着急。”见那茹没有反应,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白叮嘱了半天,碰上一只走路都能打瞌睡,被人卖了还在睡的小狗,走的还真是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