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茹爷爷在那景行3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家里就奶奶带着那景明和那景行两兄弟,那景行今年被安排春节值班,不能回来,大年初一早上,那景明一家从那茹外婆家去了那茹奶奶家。
两家离得不远,也就半个小时车程,不过更郊区一些。那茹奶奶不爱热闹,爱礼佛,除夕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祭祖的日子。祭祖的仪式,孩子参与也行,不参与也无所谓。为了那景行上学方便,从小学起,就一直住在大哥家里,那茹奶奶从那个时候起,就独居在村里,与村里的邻居们关系比跟儿子们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那茹进屋,见奶奶坐在客厅听着佛经,折祈福元宝,立即走上前,抱着奶奶的胳膊,一顿讨好和撒娇,“奶奶,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奶奶,你想我了吗?”
奶奶放下一个折好的元宝,摸了摸那茹的脑袋,“奶奶当然想你了啊!”接着从外衣口袋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那茹,“里面是我帮你求的平安符。”
那茹接过,放到挎包里,“谢谢奶奶!还是奶奶最好了!”一顿马屁操作得很顺畅。
好不容易见奶奶一次,好不容易小叔不在场,当然必须趁机揭发小叔这个特务的种种恶行,“奶奶,我虽然还没满18岁,但是我已经上大学了啊!小叔还对我指手画脚,动不动就收押我,是不是不合理?”
奶奶摸摸那茹的头,捏捏那肉越来越少的脸蛋,“你上次病情那么严重,如果不是小叔多了个心眼,让战友去帮忙看一眼,把你送去军区疗养院,你会老老实实输液,能那么快康复吗?”
那茹理亏,军区疗养院的环境是很好,也没刺激她鼻子的味道,但手机被没收,只有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有电话,都是内线,一日三餐被护士盯着必须吃,很难受,又联系不上季易,又没有漫画,日子一天比一个星期还长,好难熬,“奶奶,小叔是救了我一命,但是我不高兴,我没自由。”那茹为了告状,只能胡搅蛮缠。
奶奶笑,曲着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你爸说你早恋了,有那么喜欢他吗?是不想小叔管你恋爱的事儿吧?”
在家斗争了一段时间,那茹多少长了点儿心眼儿,避开重点谈话是这个阶段的重中之重,“奶奶,我已经长大了,虽然年纪小一点,我脑子正常的啊!没糊,你们怎么都不信任我呢!”
那景明听不下去了,“妈,我就说那茹掉坑了,你还不信,说茹茹一向机灵,没那么容易被骗。”
奶奶瞪了儿子一眼,哪里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什么骗不骗的,只要自己是甘愿的,就不算被骗。你当年在生意上被骗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什么,不犯错怎么能长见识呢,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好的。我当时说什么了吗?”
“妈,生意是钱的事儿,都是身外之物。这是关于那茹人生的大事儿,不能混为一谈啊!”那景明也坐到亲妈身边来。
那茹听到爸爸的说法就很气,“为什么就是我被骗?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是我骗了季易呢?”想想这说法也不对,“不是的,什么骗不骗啊,我和季易清清楚楚地在一起,没有谁骗谁啊!”
奶奶停下手上的活儿,侧身拉过那茹的手,看着那茹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茹茹啊,你才17岁,17岁就应该跟奶奶菜地里的南瓜藤一样,自由地长,漫天地长,放肆地长,多长几年,把自己的地盘都圈起来了,再考虑结南瓜的事儿。”说完,拍拍那茹的手,又转头继续折元宝。
“对,自由都要放弃的人是傻子。”那景明跟着就补充。
那茹泄气,气馁,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母子辩下去,那家的人都这样,自由重过一切,瞪了她爸一眼,起身去了院子,找亲娘要安慰,抱着妈妈的腰,靠在妈妈背上,“妈妈,我爸为什么越老越爱管我?”
妈妈拍拍她的手,“老了更容易感受寂寞。17年,你雷打不动在家等着他回来,前段时间他出差回家,见不到你,就很不适应,赶去X市找你,又知道你喜欢上其他男孩子,指不定哪天就要嫁到别人家了,他怎么不紧张,唯一在家等他的人都没了啊!”
那茹不吭声了,她知道再怎么闹,也争取不了什么,算了,暂时不能除掉那景行这个特务,总有一天他也会折在她手里的,“妈妈,我小叔也老了吗?之前,他不是不想管我才去北方的吗?”
“小叔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才去北方上大学的,跟你能有什么关系。宝贝儿,生病要早点儿吃药,好过严重了进医院。你把自己管好,不出事儿,自然没人管你的。”那茹和那景行在一起的时间长,感情自然深,那家人都爱自由,但都很护短,那茹没灾没难,也就算了,但凡那茹有丁点儿风吹草动,这两兄弟就立即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那茹的脸贴着简丹的背,小声嘀咕,“我想去B市也没人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