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淼拿起放在桌上的黄绢,“倘若是真的……那我们不就闯下天大的祸事了吗?邵巡按是巡按呐。您把他捆吧捆吧丢柴房里,之后怎么办呢?难不成把他杀了?”
裴锦瑶垂下眼帘认真思量,“也行。杀完往山上一丢就说半路遇见劫匪。说不定陛下还能下旨剿匪什么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张淼慌张摆手,“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当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
裴锦瑶重新端起茶盏,“张大人不必害怕。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小裴绝不会连累无辜。”
张淼长舒口气。话本子上也写过,裴神机使不打诳语。他信得过她。
罗子正扬起蒲扇似的大手,“裴神机使此言差矣。若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太子殿下的眼睛也该由我……”
“罗将军!”裴锦瑶哐当一声重重撂下茶盏,“你说这话就是不拿我小裴当自己人!”
他……没有。
罗子正连连摆手,“裴神机使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既无此意,为何重提太子一事?”裴锦瑶扭脸看向前方,沉声道:“罗将军最好将此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以后提都不要提再提。”
“不是……裴神机使你听我说……”
裴锦瑶脑袋一偏,面无表情看向罗子正,“罗将军不要再提!”
“……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
“罗将军再提就是不拿我当自己人。”
“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不要再提!”
罗子正点点头,“裴神机使的恩情,我罗婴实定当涌泉相报。”
“举手之劳而已,罗将军不必挂怀。”裴锦瑶捏一小撮瓜子仁放在掌心,“要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我就亲自把姓邵的捆上了。”
男女授受不亲用在这儿不大合适吧?张淼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怪怪的。
“把邵皋关在柴房并非长久之计。”张淼劝道:“他是陛下钦封的巡按……”
“我还是陛下钦封的神机使呢。”裴锦瑶板起脸孔,“一个两个都以为我年纪小好欺负。哼!我就让他看看,我小裴是比石头还硬的硬茬子。他敢朝我脑袋上碰,我就让他血流成河!”
裴神机使说的是谁呀?邵皋都关柴房了。
张淼和罗子正对视一眼。千万别问,问了指不定又冒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行了,您二位先回去歇着。这事我再合计合计。”裴锦瑶翘起二郎腿,神情轻松,“不过,您二位千万别淘气。谁要是偷偷摸摸把姓邵的放出来,就是拆我的台,跟我作对。我不计较,可……黑爷白爷都是暴脾气……”
屁股刚离开椅子的张淼顿住身形,“人是裴神机使捉的,我不过问。”
罗子正朝裴锦瑶拱拱手,“恩将仇报的事儿我绝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