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不置可否。小密探眨巴眨巴眼，没话找话，“您送给沈阁老的炒豆是不是做过法呀？”

“那是自然。”裴锦瑶坐直身子，没精打采的说道：“要不也不会吃都吃不完了。”

还有这样的法术？小密探搓搓手，露出讨好的笑容，“您能不能给小的整包米？以后出门办差不用带干粮，省心省事省盘缠。”

裴锦瑶瞥他一眼，“说白了就是障眼法外加一个小把戏。给你整了也没用。”

障眼法他知道，小密探兴致勃勃的问道：“是什么小把戏？”

“把一粒豆子化成七八粒。再用个障眼法迷了你们的眼。所以不管剩下多少豆就眼睛看见的只有半包。”裴锦瑶吐口浊气，“这就叫眼见未必为真。但是很多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小密探似懂非懂的哦了声。也就是说出门办差还得带干粮。想省事都不行。

“您不是说吃完炒豆沈阁老就知道谁是那什么新星？”小密探为裴锦瑶担着心，万一没应验，会不会坏了裴神机使的名声？

“是啊。这就不是小把戏了。而是实打实推算出来的。”裴锦瑶一脸骄傲，“我可不是随便说的。”

他们祖宗本事着呢。小密探与有荣焉的抻直腰杆，竖起大拇指，“您是这个！”

裴锦瑶抿着嘴笑了笑，“我也是占了沈阁老牙口不好的便宜。虽说他每天都吃，可那玩意儿累牙，吃几个就吃不动了。”

那叫费牙。沈阁老才吃几天就少一个。这要是全吃完，还不定什么样呢。小密探默默为沈阁老掬一把辛酸泪。

裴锦瑶抻长脖子往下边望几眼，不耐烦的嘟囔，“怎么还没到？”

“您别急啊。”小密探摊开舆图，指着上边“中都卫”三个小字对裴锦瑶说道：“您看，过了这个山头再过两个镇子，再过个山头就到了。”

裴锦瑶掀开食盒看了看，点着金箔的玉带糕洁白如雪，瞧着就喜人。将盖子盖严实，裴锦瑶重新支住下巴，“皇帝老儿这两天应该想不起宣我入宫。”

“想起您也没事儿。有池太医帮忙遮掩，沈阁老也能帮您抵挡一阵。再不济，您不是化了个纸人替您躺在床上嘛。”小密探笑弯了眼，“肯定能糊弄过去。”

裴神机使为了去中都卫向督主“兴师问罪”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他跟裴神机使出门不辛苦。可怜老文叔和小耗子留在府里熬药送饭，必要的时候还得哭两声。

唉！伺候个祖宗不容易呢。

裴锦瑶抵达中都卫时已是傍晚。

两人扒着薄毯边沿向下看去，不由得双双皱起眉头。

“穿铁甲白胡子的就是宋老将军。”小密探扬手指向校场之上魁伟的身影。裴锦瑶眯起眼睛顺着小密探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勉强能看到兜鍪之下白白的一小团。那就是穿铁甲白胡子的宋老将军了吧。

裴锦瑶揉揉酸涩的眼睛，“你们东厂个个都是千里眼。”

小密探嘿嘿地笑，“都是打小练的。”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递给裴锦瑶，“看样子他们也是得了皇帝老儿的命令，在这点兵。应该很快就开拔奔赴辽东了。”

“燕督主在哪儿呢？”裴锦瑶重新坐回到薄毯上，“玉带糕放久了就不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