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活着的,靠着一棵大树抱团取暖。
因为之前自相残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体力的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而这阵中的灵气太过稀薄,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更别说这阵法中的冷本就与自然界的冷热是不相同的。
没了灵气护体,他们明确的感觉到了冷意。
说话的人眼前都呼出了白色的热气,但脸上却是一片灰白,眼中带着的是自责和绝望。
其实按理说,他们有些人不至于被外边的人三言两语就挑拨才对,修炼至今,心境如果这样浮躁,也不可能有如今的修为。
但他们就是被影响了,造成这样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阵法之中有能够影响他们心境的东西,比方说放大他们的私心和求生欲。
能想象到…自己平日里最看好的晚辈,被自己亲手杀掉吗?
现在想起那样的一幕,他都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那是他传承衣钵的人啊!
他都死了,他还活着做什么?
他这个老不死的要抱着自己的衣钵入土吗?
“没那么冷了啊…”旁边有人接话。
不用多说,外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那个家伙才没有继续折磨他们。
“肯定是有人来救我们了,你们都振作一点。”
这回说话的是白玉兰,和其他人比较起来,她的神色好上太多,眼睛里迸发的是对于生的渴望。
其他人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人接话。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每个人都是徒弟死了,只剩自己,而且还有几个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终日养在身边的孩子,早就和自己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
但这白玉兰不一样,她的徒儿一开始就不在这里,她的徒弟还活着!qqxsnew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甚至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
尤其是现在,她的言语,更像是一把钢刀一样刺在心口上。
振作?
拿什么振作?
尽管外边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有救兵赶来的样子,也没人跟她去争论什么。
外边,厚厚已经从阵法不远处经过,它和阵法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百米左右,但它走的依旧很悠闲,像是没有察觉到阵法旁边站着的那个人。
男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厚厚,无声的咧嘴笑,看起来有些癫狂。
对对对…就是这样!
这么蠢又非常弱小的龙荆兽被他碰见了!
他现在简直想要仰天大笑。
从他附近经过都没有发现他,说明根本就没有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如此粗心大意,不是蠢是什么?
现在想想,这只龙荆兽会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因为之前城内自爆动静太大了,这才引来了它。
而其他灵兽因为对它血脉的害怕,所以才没有出现。
不管怎么样,这只龙荆兽是他的了!
至于对方会不会是有主的?
哪有有主的灵兽这样大大咧咧的跑在外边的!
况且,就算对方有主人了,他也势在必得!
实在不行就连人带兽的一起控制住!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龙荆兽会不会是故意装作没发现他的。
因为没必要,而且灵兽的领地意识很重,在遇到附近有人的状况下,怎么可能不动手?
待到龙荆兽走的偏远一些,男人才悄悄的跟了上去,默默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什么东西。
虽然那只蠢兽并没有发现他,但他也没有大意的直接动手。
如果可以直接控制住,他不想打起来,所以他现在很有耐心。
他在等,等龙荆兽停下来。
一兽一人走远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殷染月才从树上飞身落地,缓步来到了阵法前。
她站的地方,就是刚才那个男人站的地方,能够看见即将成形的传送阵。
刚才离的远,又有树木遮掩,她并没有毫无顾忌的朝这边看,所以并不知道他最后做了什么。
现在一看,居然是把传送阵毁了。
看来他是对厚厚势在必得了。
殷染月轻笑一声,而后蹲下检查另一处阵法。
进去是不可能进去,这个阵法确实复杂。
攻困一体,还带了些许的迷惑人心。
啧,以她现在的阵法境界,让她布下这样的阵法是不可能的。
但她所知道的阵法知识不少,想要破阵还是能够做到的。
就是要耗费不少时间。
趁着厚厚现在还没走太远,她通过契约给它传音,让它带着人多转一会儿,而后快速在周围布下了结界,开始专心研究起阵法来。
虽然她一直都有关注周围的动静,但她还是布下了结界,主要是以防她太入迷而忽略了周围的危险。
有结界在,只要有人靠近,她就能够第一时间察觉,从而做出应对。
厚厚得了话,不情不愿的应下来,然后有些丧气的垂下脑袋。
它的步伐也一下子慢了很多很多,看上去就像是被家长训斥了一顿,觉得非常委屈的小朋友,正在心里面跟自己作斗争一般。
花草树木都被它踩坏不少。
一开始它看路,至少不会撞到树,现在是所过之处树木近皆倒地。
这在后面跟着的男人眼里,就是这龙荆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发泄怒气起来,蠢的要死。
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被那两个家伙给发现了怎么办?
他有些着急,就在他决定铤而走险的时候,那龙荆兽又安静了下来。
这让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呼……”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在不知不觉中跟着龙荆兽来到了白鹿地域的边缘地界。
而龙荆兽不知疲倦的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走了一段又掉头,这下子是直接往回走!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好像刻意绕过了自己身后的方向一样。
男人额头青筋直跳,它该不会是在绕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