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呆呆地拿着话筒，心里的怒火蹭地蹿了出来，牙咬得咯蹦蹦直响，脸变得通红，这个老不死的太阴险了，把莫须有的谣言还是传播了出来，动作够快的啊！

半天才想起放下话筒，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努力平息即将失控爆发的情绪。

遇事冷静，对一个刚走上领导岗位的年轻人来说，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抽完一支烟，陈辉仍然难以控制情绪，心里始终有种马上冲到崔副行长办公室当面质问的冲动，心里明镜的，那样只会使自己处于更加被动、不利的境地，可就是难以遏制那种冲动的想法。

他站起身来，来到门边，将头插入装满凉水的水桶中，一直插到嘴，在里面足足待了十几秒钟，才把水淋淋的头抬了起来，长喘了一口气，拿起毛巾擦了擦，回到椅子上坐下，经过凉水的刺激，现在冷静多了。

一边擦着头，一边开始冷静思考对策。

这时，花俏也打来了电话，通报了同样的消息，陈辉声音平静的谢了谢她。

陈辉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拨了老科长家里的电话，接通以后，他详细地把上午崔副行长跟自己谈话的内容学了一遍，然后又把随之出现的谣言说了一下。

老科长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两句话，“沟通领导，针锋相对。”

陈辉一边低声对着话筒说话，一边望着门玻璃，说完放下，心里反复推敲着着老科长这两句话的意思，沟通领导，肯定不会是指跟崔副行长沟通，应该是暗示自己去找赵副书记或者黄行长坦率地将谣言的事沟通一下，取得领导的理解和支持？

那针锋相对指得是什么呢？陈辉拿起烟来准备点上，望着烟眼睛一亮，对啊！他不是造自己的谣吗，想通过制造舆论来逼自己进死地，自己也可以有样学样啊，看谁心惊肉跳，针锋相对，舆论对舆论，最好能引得上面来查才好呢。

想明白了，心里也透亮了，他顿时恢复了平时的从容淡定，走到镜子边，拿起梳子梳了疏已经干了的头发，收拾整齐，脸带淡然笑容，从容不迫地走向赵副书记的办公室。内心里他还是信不过黄行长。

一路遇到其他科室的人，陈辉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神色，该笑笑，该说话说话，该点头点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坐到赵副书记的办公室，在赵副书记洞察人心的目光下，陈辉再也难以保持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神色。

“你说说吧。”没等陈辉说话，赵副书记笼罩在烟雾里的脸难以看清是什么神色，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