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其实颇有才干,其实相当受到庆丰帝器重,说他是宗室中的柱石也不为过。
这样一位人物,如今竟然也被猜忌了?!
戴权思潮起伏,不断权衡着。
很快,他就作出了选择。
“回圣上,依照奴婢掌握的消息,忠顺王在这之中并没有做什么手脚。”
“嗯?”庆丰帝眉头轻轻挑起。
戴权察言观色,知道皇帝起了疑心,连忙解释:“说到底,忠顺王只是其中经手一方而已,更多的是由三织造承办的,当中多少人都经过手,可每过一道,就有更多双眼睛在盯着。
为了这事内卫连多年埋下的暗子都尽数派了出去,奴婢自认这天下之间没人能躲过如此严密的监控。
当然了,要说忠顺王在当中有没有拿些好处……”
“行了!这些就不用说了。”
皇帝摆了摆手打断戴权。
接下来就是垃圾话时间了。
上面吩咐下去的事情,哪个人没有点小动作?便如王鼎这种中直之人,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是深谙的,作为上位者,他只看结果。
“你说的有理。”戴权说的话多少打消了皇帝的疑虑。
戴权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奴等本是圣上家奴,圣上所思即是奴婢所思,此等大事,奴婢又怎敢不竭心尽力?此事虽是内厂承运,但奴婢也是全权托与夏公公,半点不敢掣肘。”
“你也是用心了。”庆丰帝赞了一声,然后恨恨骂道:“夏守忠那老货真是该死,枉费了朕的一片信任!”
戴权心中暗喜,脸上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不远处,朱思道等几人还在商议着。
“以防万一,要不要调动宁远侯麾下?”王鼎提议。
朱思道摇了摇头:“不妥,如今顺天境内正是清丈关键时,宁远侯必须坐镇京营,轻易不可调动。”
听到首辅这么说,王鼎似乎领会到什么,沉默下来。
一旁的齐襄问:“事关兵防调动,是否请大司马过来?”
朱思道冷哼了一声:“临清重地都能轻易丢失,唤他来又有何用!”
“圣上!”
就在众人议而未决之时,早前失魂落魄的夏守忠小跑着走了进来,换上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跪在御案前。
庆丰帝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让你滚出去把事情收拾回来,这才多长功夫,你就回来了?”
戴权嘴唇动了动,但看到对方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瞬间升起警觉,打住话头。
“圣上,内卫急报!”
夏守忠哽咽的语气让庆丰帝不由一怔,顺手接过递来的纸签,目光仅仅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没多久,又一位内侍捧着一份奏折送了进来,递到了首辅的手上。
朱思道看完,脸上露出了跟皇帝一样的表情。
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子好奇地瞧了一眼奏折的封面,上面落款乃是河道总督靳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