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在坐的兄弟,就算是当今镇北公见了云夫子,那也是要礼让三分的……”朱勋的话慷慨激昂,字字珠玑,众人开始摇摆不定。镇北公是什么人?一马定江山,一人镇西北,一剑惊天下,若是他都要尊敬的人,当今天子也要多敬一分,谁又敢冒犯?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对于镇北公,敬多于怕,天下英雄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而反观自己,名不见经传,不免觉得十分渺小,而这些年尽做些让人难以启齿的勾当,心中羞愧难当。
云来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泰然自若。
朱勋从两个人的束缚中挣脱开来,他道:“杀人的并不一定都是好汉子,这些年朱求人杀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人,甚至连老弱病残和妇孺儿童都不放过,今日我朱勋便要反他一反!”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能说出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来,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战甲加身,策马扬鞭时的峥嵘岁月,他记起当年镇北公一人挑一城,便是一剑破了一面墙。他仿佛又回到从前,眼前的洛烛伊便像当年的镇北公一般从容不迫。
朱求人见人心动摇,便持刀向洛烛伊跑过来,院外的山匪也急忙抽刀往堂内冲,只是门太小,挤不进来多少人,老何牵着醉马闪到一旁,洛烛伊死死的把洛北护在身后,林陌离的“南亭雨”没有出鞘,倒是肖天德长刀一横,道:“这胖子太聒噪了,吵的我烦死了,让我动手吧!我不能白喝你的酒。”
飞身向朱求人越去,朱求人不是肖天德的对手,刀来刀往间,朱老大刀刃上出现了一个个缺口,那个缺口慢慢延伸,最终一刀两断,一柄刀断做两截,刀来刀往间,朱求人手腕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像春来红花抹在手腕间一般,鲜血四溅,像暮春桃花纷纷扬扬,铺了一地,肖天德长刀横拉,朱求人双目紧紧盯住那刀刃,看似很慢,它一寸一寸的逼近,他能感觉到脖间一阵辣乎乎的疼,他手中的半截刀跌落在地上,双手捂住这里的颈子,眼中一阵错愕,整个身躯便软了下去,横死当场。
严老二等人看呆了,庆幸肖天德劫衣之时没有动杀机。
肖天德收刀,道:“这么不经打……”
众山匪见朱老大变作一具尸体,愤怒蜂拥而上,此时若有人翻身上梁,看到的定是挥舞的刀,像是海洋翻起的巨浪,一波一波,此起彼伏。
林陌离手一动,“南亭雨”出鞘,又是一道寒光,五十余人的手中但纷纷折断,这些寻常刀剑,在“南亭雨”面前黯淡无光,这些寻常山匪,在林陌离面前全然入不了眼。门前这群人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洛烛伊看着朱老大横死当场,走到他身旁,道:“这片土地若是非要有个老大,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老大不姓朱。”
这时玖儿和小拾也出手了,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放倒了身边的人。
洛烛伊对走上前去看着玖儿小拾,神情由愧疚转为欣慰。“无碍吧?”
“玖儿无碍!”玖儿说道。
“小拾无碍,只是害怕误了公子的事……”小拾道。
洛烛伊走到云氏姐妹身旁,递出两条丝绸,道:“把眼睛蒙上吧,死得很难看,比活着那时还难看。”
两女点头,接过丝绸蒙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