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因四人心中都裹了事由，也就没有再枯坐耽搁下去，均是各自回房，早早洗漱上床。

苗余华与宋月同睡在一张床上，黑暗之中，两人都未曾闭眼，只静静地看着上空无尽的黑暗。

其实黑暗也不一定全然都是坏的，至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人可以卸下面具伪装，多一分真实。

“阿月，你……”

“阿华，我……”

“噗嗤——”

“呵呵——”

一阵平静之后，两人同时开口，同时一愣而后又同时骤然笑开。

“阿华你先说。”似乎是因为有了黑暗的保护，宋月言语之中的那股雀跃狂喜，在此时此刻不再压抑。

“……好。”

顿了几瞬，苗余华心中打了无数次的假设，终究还是迟疑地开了口。

“阿月，你，今日在我们分开之后，当真是没有遇到什么事么？”

“有。”

或许是心中已然认定苗余华会与自己一同离开，这次宋月并没有反驳，且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

“什么事？”苗余华听到自己如是问道。

黑暗之中，宋月未曾看到，在她话语说出口的那一刻，她身边之人的那双眼眸，飞快地被伤感忧虑裹挟。

“阿华，知道么，今日是这么多年来我最最开心的一天！”

宋月的言语之中难掩欢欣，像是还不够一般，在末了又紧接着说道：“我真的从来都没有那么那么欢喜过！”

苗余华问：“为什么呢？”

相比较平日里的话语，此时的她与往日相较确实差别太大……太过沉静。

如果是往日的苗余华，没有察觉到什么都苗余华，在听到宋月的这句话语之后我，定然会迫不及待地去追根寻底地询问。

可是此时沉浸在欢喜雀跃之中的宋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阿华，你可记得今日在成衣铺子里时那掌柜与我们说过的话？”

“记得。”

那时她便觉得宋月周身的气质变了几变，心中不安加剧，如此，她怎会不记得？

脑海之中不住地浮现今日在成衣铺子里所发生的画面，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你可知今日我有多么幸运？”

宋月轻快地话语裹挟着难以表述的欢欣激动，在黑暗之中荡开，“与你们分开之后我便去了钗环铺子，想要去买些好看的首饰，你可知我在那里遇见了谁？”

苗余华神情一顿，心中已然有了底，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不待苗余华开口，宋月紧接着说道：“我在那里遇到了玉莲夫人！阿华，是玉莲夫人啊，玉莲夫人！”

苗余华睁着一双眼眸，静静望着黑洞洞的上空，仍旧保持着沉静。

心中思绪复杂如乱麻，担忧有之，伤怀有之，不舍有之，叹息有之……

从混乱之中与阿月相逢的那一刻起直至今日，多年来，她好像从未见过她如此欢欣雀跃的模样。

苗余华的嗓音有些干涩喑哑，“所以……你这么晚才回来是为了……”

宋月闻言欢快地接过话语，“我给玉莲夫人跳了一支舞，然后……呵呵，阿华你知道么，玉莲夫人说我此间天赋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