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作肃穆的小模样出现在尚显稚嫩的小姑娘的面容上,便有股说不出的违和。
楚修被逗得轻笑出生,无可奈何又似宠溺非常地道了句,“你啊你。”
看着那尽显疼宠的容色,楚曦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这叔侄友好的戏码是不是演得有些过头了?
然而,不知为何,她胸口的心,在那疼宠非常的目光之下,没由来地蹦跶地更欢实了几分。
拧眉,她默默地垂下双眼。
有楚曦求情,楚修也不会罚得太过,毕竟碧池二人已然是小姑娘身边的丫头,若他做得过了,难免便是越俎代庖。
“既然小姐为你们求情,此番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昨夜之事,你们二人到底是有所失职,不能不罚,罚俸半年另加手板六轮,你们可有异议?”
虽然话语仍旧温润,但是其中确是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冷凝威严,叫人听了不由心中战战。
碧池二人立时磕了个头,“婢子不敢。”
手板便是一般人家惩戒婢子婆子惯用的刑罚,便是以一根又韧又薄的竹板用力击人手心,十下一轮,无论便是六十下。
这刑罚是有些重了的,若是受尽这五十下,碧池二人的手虽不致残,但手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一月之内难以好全是必然了的。
楚曦双唇微抿,眼睫飞快地颤了两下,但她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这刑罚已经是看在她求情的面子上了,若是想要再轻些,那是没有的。
看着碧池二人离去领罚,楚曦心中微叹。
“六叔”她拽拽手中的袖子,“如此花树之下,这漫天花瓣别有一番景致,我们便在这树下用膳可好?”
楚修温润一笑,“依你,不过六叔此番可是没有带被褥铺盖来的。”
其中的调侃之意不言而喻,楚曦不住地微抽嘴角,对人扬了大大一笑,“这有什么,介时叫人去屋里头拿套被褥铺盖在花树底下给六叔打个地铺便是。”
谁怕谁啊?
楚修也不客气,对着楚曦拱了拱手,“如此便提前与你道声谢了。”
林真站在楚修身后,望着这一来一回的一大一小,心中很是慰藉,面上缓缓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如此,真好。
很快便有小厮搬来了桌椅,如了楚曦欲在树下用膳的意。
鱼贯摆上桌的,仍旧是她喜欢的菜食。
虽然顾忌着她大病初愈,菜食全部都是淡口的,但仍是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可谓是叫人一看便不由食指大动。
楚曦拿着雕纹精致的竹筷,不动声色地吸一口气。
可是她看着这些平日里喜欢的菜食,却是连一丁点胃口都没有。
为了不叫人看出端倪,她到底还是耐着性子,慢悠悠地加了块青笋,忍着心中翻涌的抗拒,放入口中,飞快嚼两下后囫囵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