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召入京,率兵出征匈奴,在大多数人看来并不意外。
况且,仅是交州一地,受到朝廷命令的将领就有十几位。这样也导致天下人明白,皇帝对于匈奴是玩真的了。
经由前汉武帝北伐匈奴一战后,匈奴的势力不断下降,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不是大新这个庞然大物所能比拟的。
灭掉匈奴,将之赶到单于庭以北的恶寒之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是很多人的共识,连那些入征的将士们也不意外。
王匡却并不这么看,忧虑比前几日更盛。
在他向两位御史言明猜测的后日,即受到了王家庄子打探到的关于新军遇袭始末。
时间、地点、所涉及的匈奴部落均被调查清楚。
一件件证据累积起来,无不说明,匈奴进犯大新边境是蓄谋已有数月之久,怕是在常安传出消息,决定对匈奴进行分封时,匈奴单于和左右贤王就开始了谋划。并以中原地区的肥沃土地和人口为诱饵,把扶余、鲜卑等胡人绑在了同一条战船上。
而自王家庄子通过商肆从鲜卑和扶余、肃慎打探的情报来看,两处兵马均有向边境进发的举动,这更坐实了他的判断。
举国之兵,能将来犯的胡人杀的远远的还好,倘若不能……那带来的直接危害是显而易见的,莽新因此提前覆灭都有可能。
如此的话,用“内忧外患”四个字,恐怕不能用来形容大新的境况了,现当下面临的,乃是生死危机。
“禀大王,苍梧郡等各郡大尹大尉,均已到齐!”程金走进王匡的书房,躬身在其耳畔禀报道。
旁有陈崇,田仁两人,正在认真倾听王匡关于交州日后发展的建言。
王匡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对着正面坐着的陈田二人,把刚才交代完的事继续交代完。
“交州处于大新之南,多海岸港湾,除了方才本王说的要继续发展农业和手工工坊外,海贸亦是不能懈怠。
仅是去年下半年,单是由狮子国等西洋之国进出的丝绸茶叶瓷器之物,便为我交州带来了巨额的赋税……
本王这么一走,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来了,交州的发展还要仰仗两位的通力合作才是。
而交州的官吏,怕是巴不得本王这个‘刽子手’早点离开。”
庭内传来几人的哄笑。
交州有陈崇坐镇,王匡还放心不下。陈崇谋略不缺,缺的是为政一方治理的经验,担任交州州牧不过数月,还需多些磨炼才是,经过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把田仁也留下来帮辅助陈崇。
田仁从前年便和他一同来到交州,无论整治官寺,还是后面的王田令推行,均有参与,可以说是贯穿了交州之事的始末。
他昨日于田仁说到了此事,田仁很是爽快的同意了下来。
另外,对于交州,这个他生活且亲手参与建设了两年之久的地方,王匡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若将兴武县比作他赖以生存的根据地,那么,交州便是他心中至关重要的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