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的就是安玉秀几人。原本想做个活雷锋,做点儿好人好事儿,不求深藏功与名,但求个问心无愧,却没想到遇到个贪得无厌的。
你说王老太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多好!非得拖家带口举家迁移的。
王月如的想法能理解,但是不赞同,除非你自己有能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明明什么都办不到,却要要求有能力的人帮你,就仨字儿,凭什么!
安玉秀带着一大帮人离开,屋子里立马就显得宽裕多了。
这次来王月如没让双儿和王盛进来,让他们在外面候着。是以现在屋里就剩王月如和张晋宗。
张晋宗看看王月如,不知该怎么张嘴。他们刚才在谈论什么,她想走到哪儿去?她最近为什么不出来了,派去的人送去的东西为什么都被回绝了?
他想问的很多,却不知从何问起,他也没有那个立场。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到最后张晋宗只能干巴巴的吐出这种问候,他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
“还好!你呢?”王月如也有些尴尬,其实她与张晋宗岂是短短几日未见,她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他了。
年少热恋的火焰,早就已经熄灭,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无奈,或者说是久别重逢的旧人。
“这个,给你。”王月如掏出那个她好好收藏了几十年的怀表。
“送给我的吗?谢谢!很漂亮!”张晋宗接过怀表,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照片早就被王月如取下来烧了。
王月如很想说物归原主,后又想了想算了,现在的张晋宗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准备离开京城了吗?”张晋宗想了想,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王月如一愣,没想到张晋宗会问这个。
“我正在说服爹爹,打算全家搬到美国。”
“怎么想到去那么远。”张晋宗似是只是不经意的那么一问。
王月如看了看窗外,谁又愿意离开自己的根呢!
“战火!想必你也知道这场战事不会短,与其在这里风雨飘摇,不如早些离开。”王月如的话有几分薄凉,既然管不了,那就置身度外。
张晋宗握紧手中的怀表,那些可恨的侵略者,他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都赶出去。
“既然要走了,以茶代酒为你送行,一会儿叫上柳老板和他说一声吧!他这几日盼你也是盼的星星月亮的。”
王月如离开之前被柳敬亭拉着大家伙儿照了个合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请的照相师傅过来。
张晋宗在京城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家里已经早早就开始催他回去。事情不可耽误,张晋宗托柳敬亭把一个小物件儿给王月如送了去,并带了一句话。
王月如从柳敬亭手里接过怀表的时候就知道了,兜兜转转,到底是逃不开,打开一看,果然是!里面是她和张晋宗的合影。应该是那天的合照被张晋宗单独给裁下来了,这就是命!
“他让我和你说,等他!”
听到柳敬亭这句话,王月如的眼睛一下就湿了,同样的话!同样的东西!难道就真的逃不过变不了吗!
“多谢柳老板,我知道了!”王月如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儿。
“此后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有机会写信回来。”
“我会的!”
王月如挺喜欢柳老板的,无关风月只为友情,离开京城时王月如有些眷恋不舍。
王盛看着王月如。
“小姐,以后还有机会的。”王盛自那次重伤之后脑子里就一直零零碎碎的蹦出一些画面,但他没有说,选择烂在肚子里。无论小姐怎样选择他都会陪着。
时间的车轮无情的碾压而过,张晋宗一直履行着当初自己的誓言,把侵略者赶出家园。张老爷被敌人偷袭身受重伤最后死了,连张晋宗的面都没见着。
此后张晋宗就跟疯了一样,势要还一个太平盛世,每一场战役都勇往直前,但他不是超人,血肉之躯终有受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