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辩机,这白胖和尚竟然就是辩机,李承乾眼『色』陡然一亮,细细的打量着他,历史上不就是此人与高阳小丫头有染麽?乍一看,的确生的一副好皮囊,即便削发为僧,那轮廓都显得尤为俊朗,只不过其僧袍下的两腿却是颤颤巍巍,合十的双手也在抖抖索索,仿佛老爷子再施加一丝威严,整个人便要垮了。
经过多年相处,在自己的熏陶下,他敢笃定小丫头不会瞧上这样的懦弱之辈,当然以防万一,李承乾不介意直接抹去此人,对于武媚娘他难以下手,但对着素未谋面的辩机,他也不知道为何心中甚是坦然,仿佛此人的『性』命犹如田间枯草一般,不值一提。
不多时,尉迟恭领着的玄甲军从屋内扛着数十箱沉甸甸的木箱出来,上面尘埃密布,但从玄甲军通红的脸『色』来看,这木箱里的东西怕是不轻。
“陛下,要不要打开?”尉迟恭询道。
“嗯。”
得到命令后,几名玄甲军用着刀尖很轻松的撬开木箱,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令人应接不暇。
辩机等人更是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嘴里讷讷不止,不可能,不可能,经书怎麽会变成黄白之物。
“哼”瞧着那些金银,李世民冷声呵道:“既然你们是出家人,藏匿这些黄白之物作甚?”
“冤枉啊!”天子目光冷冽,吓得辩机噗通跪倒在地,大呼道:“冤枉啊,陛下,这些金银不是我们的,是洛阳的那群僧侣,是洛阳的那群僧侣啊。”
“不好,咱们中计了。”且在这时,杜如晦大拍脑袋,懊悔不已,莞尔,又朝着李世民道:“陛下,快快快,那些贼人还未走远,当尽快派人追拿。”
此间李承乾颇为疑『惑』道:“杜仆『射』,你这是何意?”
而李世民看了眼辩机,又扫了扫那一群跪地的僧侣,募然眼『色』一凛,忙道:“尉迟恭,你速速派人包围净土寺,莫要放走任何一个人,辅机,你且传朕口谕,紧闭长安四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城。”
“臣遵旨。”长孙无忌、尉迟恭虽心有疑『惑』,但听天子语气甚是仓促,当下不再多问,领旨而去。
“乾儿,咱们去净土寺。”李世民也不管身后的辩机等人,阔步攀向山腰人声鼎沸的净土寺。
尉迟恭一马当先,率着数千玄甲军直奔净土寺,踏起一路尘埃,李承乾等人紧随其后,直到此时,他还不明白其中缘由,边走边询道:“阿爹,难道那些僧侣不是黄组之人?”
“想不到那些人如此狡猾,竟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素来宠辱不惊的李世民脸『色』发青,回道:“乾儿,你可曾注意到适才那些僧侣的双手了?”
“双手?”
“嗯。”李世民点头道:“那些僧侣双手白净,丝毫没有硬茧,一个个白白胖胖,怎麽可能是黄组成员。”
闻言,李承乾恍然道:“阿爹的意思是说,辩机他们真的是净土寺的僧侣?那也不对啊,那他们怎麽会跑来荒宅?”
“呵呵,殿下眼界还是差了些。”说话的乃是杜如晦,他淡淡道:“适才那辩机和尚不是说了麽,是洛阳来的僧侣,若是老夫推断不错,那些洛阳僧侣才是黄组成员。今日正值无遮大会,这些贼人乔装成僧侣模样,再合适不过了。”
李承乾转身看了看山脚下的辩机等人,皱眉道:“那为何净土寺的僧侣会替贼厮搬运金银呢?”
“殿下,这就是贼人选取无遮大会作为行动之日的高明之处,无遮大会,乃是佛门盛事,各地僧侣携底蕴古籍而来,于净土寺攀谈佛法,想来是那些贼人乔装成洛阳来的僧侣,又诓骗净土寺的和尚说古籍放在了荒宅,让他们前来助取。真当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法子,倘若殿下事前不曾得到风声,那麽净土寺的和尚还真帮助贼人取得金银;而今即便被咱们识破『奸』计,有净土寺的和尚在前面顶着,他们亦可以夺得时间抽身。”
听着杜如晦的分析,李承乾心惊肉跳,背后汗流不止,白『毛』耸立,一方面惊讶老爷子及杜如晦的反应,另一方面则对于凌风阁又多了一分惊诧,贼人行事如此滴水不漏,犹如下围棋,走一步算十步,这样的组织,并且是誓死取自己『性』命的组织,饶是他素来倘然自信,但被这样的对手时刻紧盯,此间也不由的头皮发麻,大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