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笙在赶翎雀走。
这是一个很大的信息,且信息对他目前的局势有利。只是心里却有些薄怒。
溟笙油尽灯枯,护不住身边的人,所以保全他人的法子就是让人离开。
这样不管她最后能否利用受伤的身体战胜自己,至少都能保住一个人。保住一个人,就多一个保住领土的战力。
终究,小花生还是要替死神守着魔界。你看,就算现在要把命搭进去,她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夜渡寒记得,溟笙最是怕疼,但是现在锁骨对穿,她也没有哭,一个疼字都没喊。
他唇线平直,薄怒被压在眼底,乌云压城,情绪在不断企图冲破理智的阻拦。
百转千回的复杂自我调控之后,他平静到冷血,双手抱臂旁观溟笙挣扎。
“你以为,她走得掉?”
庭院内的两人双双抬头。
翎雀眼皮蓦一抬。
【到底行不行?】
着急传音的翎雀还是很清楚自己和夜渡寒对上有多少胜算的。虽然问一个重伤的患者行不行挺不厚道,但眼下也只能指望溟笙那一身实打实的修为。
传音是传了,但莫名有些心虚。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厚道。
收到传音溟笙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溟笙已经让翎雀滚了,接下来出什么事,她可管不着。
月色空明,衣裳阴影面交界处的线条都是明亮凌厉的,华丽高贵的凤凰纹样莫名有些狰狞可怖。血迹滑落,“嘀嗒,嘀嗒”仿佛是上边的纹样活了过来。
溟笙慢慢眯起眼。
如果刚才亲手断去两柄杀器是疯狂,那现在她的作为,大概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
呼吸都艰难的她颤抖着手凭空摸出噬骨鞭。
长长的呵气,声音努力降到最低。
噬骨鞭已经握在手里,溟笙的意图相当明晰。
大可一试。
夜渡寒阴郁的劲头还没缓过来,“小花生从来没有听话过。”
“一点都不乖。”
要是平日,他肯定是一脸无奈。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负面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
在他这里,溟笙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乖乖和他走,要么,他暴力镇压之后再带走。就看溟笙是愿意不愿意受皮肉之苦了。
看溟笙握噬骨鞭的样子,大概是选择后者。
呵,那也可以。
守在城墙的守卫看守站岗不敢有一丝懈怠。城门处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清楚,敌|军随时可能攻打过来。
城主府,诺大的宫殿般坚固华丽。居然轰隆的倒塌开裂!
那是坚固的住所,碎裂确实是匪夷所思。
瓦片哗啦啦掉了一地,房檐,支柱……
里面的仆人有修为的趁机安全逃离,没修为的还在乱窜。
溟笙三人足尖借掉落物体一点,立身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