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绯絮深怕他缓不过劲,连忙哄着他,“皇上,你还记得和臣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于言礼的呼吸轻了下来,慢慢回忆起当年,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一袭素色宫装,容貌倾城,只是宫装略大了一些,她穿得不合身,可却十分好看。那一面起,他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他在心里发誓日后必定取她为妻。
“那年,我们还都未涉世,臣妾那时并不懂爹爹为何要让臣妾去见你们。不过,臣妾当年可是一个也没看上。”袁绯絮说起当年的事微微发笑。
“皇后不是在哄朕吧,朕记得你当年可是跟吉文走得近一些。”他静静看着她,十多年了,她的样貌没多大变化,只是更成熟,更端庄了。
袁绯絮道:“自然不是,当年是爹爹让臣妾去的,臣妾那时又不懂男女之情,去便去了。”
“你对吉文,就没动过心?”她嫁给他的那日,他便想问她这句话,可他的自尊让他始终没能问出口。
“吉文是好,可不是谁都会对他动心的。臣妾一开始不是对皇上也没动心么,若不是这几年的相处。”她说着停住,娇羞地嗔了他一眼。
“你……你对朕……”于言礼看着袁绯絮的眼神有了光,他们夫妻多年一直相敬如宾,她从未说过她对他的感受,而今是第一次承认对他的心意。
“嗯。”袁绯絮轻轻点头。
“……”只可惜,他快死了,不然听见这句话该有多开心。
“母后请说。”她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
赫连婉走了几步到袁绯絮跟前,“你去找吉文回来。”
“儿臣去找吉文?”袁绯絮抬起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连婉。她到底还是选了骆吉文。
“嗯。”
赫连婉转身,威严的背影挡住了一部分日光,“哀家已经派人去找他了,相信很快便会有他的消息。哀家离不开这皇宫,只有你,何况以你们之前的关系,他更愿意听你的话。”
袁绯絮一改往日端庄笑得有些讽刺,“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要儿臣丢下病重的皇上去找另一个男人回宫?”
“若是你爱言礼,你就该明白,他对江山看得有多重。他的病,你们心知肚明,活不过几日。若是你想让他辛苦守着的江山落入他人手中,你可以不去。”赫连婉是什么人,是在这深宫待了一辈子的女人,不论是于言礼还是袁绯絮,他们的弱点,她看地很透。这几日她同样不好过,可不好过的同时,她考虑地也更多。
“……”袁绯絮沉默,她当然知道,于言礼将皇位看得有多重,他这几日也时常在她耳边提起骆吉文,说他后悔了,当初不该赶他走,他想在临死之前见他一面。
“皇后,你是一国之母,是你的夫君重要,还是这江山重要,哀家想,你心里应该清楚。”赫连婉扶着袁绯絮摇摇欲坠的身子,连日照顾于言礼也是苦了她了,她清瘦了不少。
“儿臣明白。”她喉间苦涩,咽下所有的情绪,哑声道:“儿臣会去找吉文回来,但请母后好好照顾言礼,千万让他撑着等吉文到来。”
赫连婉应道:“哀家答应你。”
“等母后有了吉文的消息儿臣再来,言礼还在等儿臣,恕儿臣不能陪着母后了。”
“去吧。”
袁绯絮走后,赫连婉目送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室着想,别怪她不近人情,她的痛苦和纠结又有谁能懂。
“来人。”
“太后有何吩咐?”凌祉进入凤鸾殿。
“你去吩咐下去,三日,哀家只给他们三日的时间,若是寻不到人,该如何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