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的麻纸将阳光阻在了窗外,满屋子的人围在花其婉的周围,让本就昏暗的暖阁更是阴沉下来,如同花其婉的人生,忽然一道圣旨,将她人生中所有的阳光和美好都阻隔在了外面,让她觉得阴冷,透骨透心。
花其婉觉得老天真是捉弄人的好手,重生以来千辛万苦避开了前世的深渊,眼看前路一片美好,老天突又翻手为云,天好黑。
这样再来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到最后还带累了小叔,小叔知道后该有多痛苦?前世至少小叔无牵无挂,不用受这割舍的疼。
“小叔,婉丫儿对不起你,一定一定不要太难过,也不要为了婉丫儿去违逆皇上……”
花其婉想到此,蓦地就坐了起来,不行,小叔回来必定会受不了的,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到时候皇上震怒,不仅小叔命不保,连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和容氏皆被花其婉吓了一跳。
花其婉拉了老太太的手,急切地说:“祖母,婉丫儿注定命苦,若……”
花其婉还没有说完,花棣暐跟大爷、三爷回来了,三人一脸沮丧,显见地成效并不大。
二爷眼眶微红,显然是哭过了,此刻眼中的痛楚无以言表,愧疚地看着花其婉。
大爷告诉大家,同僚、上司没有谁愿意上书劝告,只说此事乃皇上的私事,劝阻无由;只各房姻亲倒是写了奏本递上去了,只是勋贵大都无实权,还要经过内阁,要到御前恐怕也难。
老太太和三太太听了皆有愤愤之色,感慨世态炎凉,世风日下;二太太早没了主张,抱着花其婉流泪;只大太太仍是一脸的平静无波。
此刻满屋子充斥着愁云惨雾,花其婉此时已经没有了眼泪,心死如灰。
“我的婉丫儿绝不能去那活死人墓,”老太爷进门就说,“我这就进宫面见皇上,拿我在太祖爷跟前的功劳,换婉丫儿的自由。这是什么世道,为大周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最终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吗?太祖爷亲题的匾还挂在这里呢!”
老太爷一脸的愤慨,“婉丫儿是哪门子的仙童,若真如此,咱们府里养了这么久的神仙,灵气得多高啊?怎么不见得这天下有咱们……”
“你个老头子出来就满口厥词,这话说得吗?天下有咱们什么事情,你那点子功劳太祖爷早清还干净了,还拿出来说什么嘴?若这话到了皇上耳朵里,你也就真的修道成仙了!咱们阖府都跟着沾光!”
老太太一贯慈和温厚,子孙们哪见过老太太如此大发脾气?一时皆噤若寒蝉。
老爷子也像点了炮仗一样,声音一下拔高了许多。“我那点子功劳,若没有我那点子功劳,哪有凌家的今天?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你说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