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花其婉今晚就是以身为饵,为的是皇后能再次对自己出手,惹怒皇上,好让小叔千里迢迢引来的雷能劈下来。她的这些想法,都是瞒着凌葭的,否则,花其婉知道,自己半步也出不了凌云阁。
只是,自己在这里坐半天了,皇后也没有任何异动,直到酒到半酣,长公主倒是出言相讥。
“居士一个清修的人,戒酒戒荤,我怎么听说倒是不戒淫乱。”
此言一出,满坐寂然,皇后娘娘抬眼狠狠瞪了长公主一眼,皱起眉头,“长公主想是喝多了,不如到偏殿歇息一会子,等清醒些再过来吧。”说完就吩咐了宫女去搀扶长公主。
“皇后娘娘,贫道想听听长公主这话听谁说的?这话污我一人可以,如今贫道在这皇宫里,这话可连着皇上和各位娘娘都侮辱着呢。”
长公主自来跟皇后走得近,自然是听皇后说的,只是自然不能直言出处。看到店中众人都盯视着自己,长公主有些恼羞成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何面目问?”
“问题是,我就是没有为,而你知道了,或者说是大家都知道了。我自然就要问问,今天你如果不能说出子丑寅卯来,咱们就到皇上面前论论,你污蔑贫道,进而侮辱后宫,意欲何为?”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皇后不怕闹起来,稳坐钓鱼台,如今出来了贪污案,皇上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闹起来,皇上可不会顺水推舟,只会对皇后更加不耐烦,对皇后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丽贵妃一脸的幸灾乐祸,她很高兴花其婉闹起来。皇后自然一脸阴沉,声音重了些呵斥宫女,“还不搀扶长公主去歇息!没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宫女加了些力道搀扶起长公主,长公主也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便顺势歪着身子起身。
“皇后娘娘,贫道知道娘娘一向公允,只是今儿这事,若长公主就这样走了,贫道却背上了淫乱后宫的污名,这样的名声,莫说是贫道,就算是整个武安侯府都背不起,望娘娘体恤贫道。”花其婉站起身来,施礼向皇后陈情。
“是啊,这话连臣妾也觉得没脸?皇后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丽贵妃见缝插针。
“本宫知道居士克己戒律,自然是冰清玉洁,长公主酒后失言,实属不该,只是今晚除夕大宴,我们还是不要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吧,没得搅扰了皇上的兴致。”
不等花其婉说什么,殿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一时呼啦啦满殿的人皆蹲身迎接。
皇上叫起后,诸人皆一一归座,唯有花其婉还站立殿中。
“宁安为何不坐?”皇上亲和地问。
“皇上,”不等花其婉说话,皇后便抢了话头,“今晚大家感念皇恩浩荡,心中甚是激动,便推杯多用了几杯,长公主不胜酒力,有些醉了,酒后失言冒犯了宁安居士,居士想是有些心里不畅。”
皇后一番话说的真是一点火气没有,长公主此时也倒在宫人的身上,一副醉态,嘴里适时地说着“谢皇上隆恩”。
“酒后是不是失言不知道,臣妾倒是听说过‘酒后吐真言’。”丽贵妃不紧不慢地煽风点火,长公主微眯着眼冷冷瞥了丽贵妃一眼。
“谁也没有认为是真言,贵妃怎么就听出是‘真言’了?这还真是见仁见智,全在自己。”皇后也给了丽贵妃一记软刀子。
皇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皇后娘娘和长公主,脸色阴沉,等人们心中的弦快要崩断的时候,冰冷地说:“长公主醉了,扶下去好好伺候醒醒酒,没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宫人快速地将长公主扶下去了,皇上复又转头对着皇后说:“今晚,大家再怎么高兴,皇后也该劝着些,若出了事,赏得可是皇家的脸面。”皇后唯有诺诺称是。
花其婉始终一脸清冷,眼下看皇上和稀泥的做法,心中更是不屑,遂施礼告退。
皇上知她心中有气,便更是温煦地说:“长公主乃朕之皇姐,有什么不妥之处,朕替她陪个不是,宁安不要怪罪。今晚乃除夕,本应该高高兴兴的,你且坐下,朕略坐坐还要到前面去的。”花其婉只得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