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婵既纠结又担心,不住地朝那壮汉使眼色,可惜对方一眼没瞧她,反而盯着江安半天没个动作。
万一那壮汉子不配合,她方才说的话可就穿帮了。
“真的假的?没听说华胤有心上人了啊?”
“之前好几个媒婆都被华胤给撵跑了呢!说不定还真是……”
“不能吧,江家丫头这模样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
村长身后的几个村民叽叽喳喳的,倒是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架势。
“你、你就胡扯吧!人家华胤才看不上你!”王婶子瞧着窗外的华胤没啥动静,指着江韵婵怒道:“你勾搭我家那口子不算,现在又拖人华胤下水是吧?果然是个……”
“是什么?”
王婶子的大嗓门戛然而止,江韵婵惊讶地瞧着华胤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那便宜弟弟进来了!
人高马大的汉子将小破屋的房顶都快撑破了似得,整个屋子都因为他的加入显得逼仄起来。
华胤五官英俊阳刚,麦色的肌肤下青筋若隐若现,小小的江安缩在华胤怀里,双手环抱着华胤的脖颈,狡黠地冲着自家姐姐眨眨眼。
江韵婵心里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好弟弟,干得漂亮。
“华胤,你真跟江丫头在一起呢?”刚才一直装死的村长终于开口了。
华胤那如墨深邃的眼神意味复杂地盯着江韵婵看,江韵婵心虚地低下头。
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儿:二人眉目传情,江丫头还羞涩地低下了头,一看就是有情况啊!
王婶子像是被踩住了喉咙的大公鸡,憋红着脸半天蹦不出句话来。
正主儿都为江韵婵正名了,那铁定没勾引隔壁老王啊!
华胤抱着江安又朝江韵婵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跟山似得挡在她面前,三人站在一处,真像是一家人。
“伤哪儿了?”
“额头,”江韵婵没想到华胤如此配合出演,呐呐地说了一句,方才的伶牙俐齿都变成了心虚的拘谨,更像女子见到心上人的无措模样了。
村长的眼神一会瞧瞧江韵婵,一会瞅瞅华胤,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不错,不错!
“村长,这事怎么办。”华胤斜睨一眼王婶子:“流了这么多血,该赔多少钱?”
江韵婵没想到华胤不但来救场,还要为她主持公道?
好人哪!
“王家媳妇儿,你看怎么整?”村长好整以暇地捏着胡子,“你冤枉了人家江丫头,头被你给打破了,总得看大夫吧?”
“还要赔二两银子,”江韵婵冷不丁地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把我个黄花大闺女的名声都给毁了,以后我在村子里怎么做人?光看大夫可不成!”
一说到主持公道,方才思绪掉线的江韵婵再度恢复战力。
事情急转直下,王婶子没占着便宜还被江韵婵讹上了,真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哪有二两银子?每年收成才一两半……”
王婶子话没说完就被华胤打断:“那就一两半。”
男人开口的威慑力跟小姑娘截然不同,“伤钱也得你出。”
华胤瞟了一眼江韵婵的小脑袋,口气略温和地反问道:“这样行么?”
江韵婵故作姿态地沉吟片刻,勉勉强强地道:“行、行吧。”
“劳王婶子拿些银钱,这就去看大夫。江丫头的伤耽搁不起。”华胤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听这口气倒像是要陪着江韵婵一起去看郎中了。
王婶子嘴角一撇,就想冲村长来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谁知道村长将手里的拐杖攥了攥,笑眯眯地道:“王家媳妇儿还不快去?一会儿华胤要是捶你,小老儿这把老骨头可帮不了你!”
这般一想,还欲耍赖的王婶子一脸似哭非哭地瞟了眼华胤的块头……那结实的手臂和挺阔的胸膛,她确实吃不住人家一拳。
王婶子吊丧着个脸出了大门,嘴里还嘟哝着:“这都叫什么事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