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般想,华胤越是对自己那股子蓦然生出的情绪有了几分判断。
他似乎……对江韵婵上心了。
“得想个法子。”华胤默默地点了点太阳穴,一双星目灿然生辉:“想法子争取争取。”
男子汉大丈夫,有心上人了难道还要留给别的男人机会不成?
华胤索性起身,打算再往江韵婵家里走一趟。
随即又觉得不妥。
若是那丫头对自己当真一点意思都无,策略得变一变。
这般想着,华胤又重新坐下了。
得稳住。
且说江韵婵和张寡妇在家中忙活到夜色渐深,终于将黑子腿上的碎骨全部都挑出来了。
江韵婵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的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水,她囫囵着擦了一把,就让张寡妇去找能固定腿骨的柴火棍。
张寡妇帮大黑狗固定过腿骨,一瞬就理解了要找什么样的木柴棍子。
等到张寡妇把需要的东西找来了,这边江韵婵已经利用几个小刀子和奇奇怪怪的剪刀帮黑子处理了伤口。
再缝合之后,就跟看不出划开过似得。
蹲跪在地上的少女额头仍旧不住地冒出细密的小汗珠,连带着她鼻尖都跟着冒汗,那张秀气灵动的妖娆容貌严肃沉敛。
起码,黑子的凶险情况和治疗的危险,不像张寡妇看到的那般轻松。
“拿来了啊,给我呀?”江韵婵抬头就对上张寡妇怔愣的容颜,她笑着伸手,示意张寡妇递给她。
“哦哦!”张寡妇如梦初醒,赶紧将小柴棍子递过去:“江丫头,是不是……救黑子很费事?”
“嗯,有点费事吧。”江韵婵含糊地应了一句,就开始给黑子的腿骨找可以固定的位置。
此言一出,张寡妇还有啥不明白的。她默不作声地重新到黑子跟前托着狗的脑袋,专注地盯着江韵婵。
江韵婵没说实话。
应该是非常困难才对。
不论是检查黑子的脏器还是挑出碎骨,都是精细活,也远比表面看上去的凶险:一旦脏器检查有所疏漏,内出血的地方没找准,黑子会因为吐血力竭而死;检查碎骨若是不慎遗落什么,就可能给这条忠诚的大黑狗落下终身残疾。
江韵婵欣赏大黑狗的忠诚,也希望能够给它最好的治疗。
要是能让黑子恢复如初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若是不行,起码不要让黑子失去一条腿。
江韵婵沉默地进行最后的治疗工作:勒紧木板子。
她的手劲儿有限,最后还是叫来了江安帮忙,尽可能地勒紧夹板,固定得越死、黑子的腿恢复得就会越好。
等到治疗结束,江韵婵把一些东西重新搁回针线盒,将帐子收拢起来,便去洗手、清理屋子。
“江丫头,黑子没问题吧?”张寡妇帮忙给黑子的皮毛擦拭血迹,心底仍旧担忧不已。
“伤势已经稳住了,看看后面养伤的情况,今夜你和黑子得留下,我们要观察一下它会不会发热。腿骨受伤严重,能不能愈合得看黑子自己,身上的伤只要喝上一阵子药就能痊愈。”
江韵婵说完,就着屋子来回转了一圈儿,发现这个家里竟然没有纸笔。
那她怎么开方子?!
“姐,你在找啥?”江安望着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却一脸苦恼的江韵婵,好奇地追问道。
“……没啥。”
一个从来不识字的村妇突然写出来方子,会不会把便宜弟弟吓着?
算了,明天去找宋郎中要方子得了。
他写得不好,大不了江韵婵再改嘛!
折腾了半宿,大家都累了,江韵婵让张寡妇和黑子睡在床上,还将唯一的被褥给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