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茗烟回客栈打点行装,要回去,贾宝玉不乐意:“难得出来,我也逛一逛。”
李贵软硬兼施道:“二爷,还逛什么?二爷不见半,老太太、太太就担心得不得了!已经这么些时日,还撩?府上派人催过了,快快回去才是正经。”
“罢了罢了,好哥哥,我听你的。”贾宝玉不敢违拗奶哥,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嘟嘴想了想,折扇往手心一敲,转身道:“琮弟,你不是有梦靥灵光吗?既然梦见淳于棼,那有没有梦见武则、杨贵妃、貂蝉之流?”
贾琮点头:“然也!”
贾宝玉妒忌道:“难道你是与她们私通的李治、安禄山、吕布转世?”
“差不多吧。”贾琮矜持道。
贾宝玉怏怏不快地走了,连连感叹“古来美人怎么会选了这么个俗人”!大是为美人鸣不平!他华服美冠,胸前的通灵宝玉在阳光反射下闪闪发光。
起来,贾宝玉与晚明的张岱很像:好美食、好玩乐、好吃喝……满清入关,孙承宗、卢象升、史可法等人守节而死,张岱怕死,遁入深山做隐士了。下文宗的钱谦益,本来跳水,又水冷,投降满清,一口一个奴才,叫得顺溜。
至于两饶过节:对事不对人。
茗烟走前提醒道:“听琮爷与罗秀才有过节,可要防着点。”
晚霞映,一片红,贾琮、王应麟、匡六合、秦钟一道儿漫步卢沟桥,匡六合叹气:“考完出来,谈时文真是扫兴,贾子礼,虽案首必取秀才,这回五个县,可是有五个案首啊,罗讼棍的事儿,你怎么办?”
“秀才动刑不便,等我考中生员,刘学台下来,剥掉他功名,立马动他所有仇家,击鼓鸣冤,让县衙把他抓进大牢再,他犯的那些事?还缺罪名吗?”贾琮面色发冷,竟充满肃然。
问题是沈镐如何定卷、受不受罗国奇要挟?万一不取贾琮了呢?王应麟思虑及此,“子礼,此事我会助你一把,罗讼棍祸害乡里,人让而诛之,由你带头,号召民众,再有刘御史之助力,不愁他不落马。”
“多谢。”
“君子喻于义。”王应麟儒雅一笑:“匡兼达是我宛平孝子,你能帮他,我为何不能帮你?目今下学社林立,子礼公府之后,雅量非凡,文章高义,有没有结媚打算?赵北斗的燕社、江南蒋化蛟的南社,蔚为风尚,若要结盟,将来互为臂助,网罗北方才子,入我彀中,非君莫属。”
贾琮登时升起一股沸腾的血液,慢慢压制下,低头道:“再吧,总要等到乡试之后,有举人之名,行事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