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梦启
闷雷与闪电在那密布的阴云中交错,一闪而逝的雷霆照亮着乌云下方的城池。成群的白色建筑遍布疮痍,有施工队在组织修理,五光十色的术法辉光闪现,那些被毁坏的建筑很快如同重新生长出来一般恢复如初。
有形之物被毁坏,在这有元素力的末世基本都可以完美修复,可被灾祸伤害过的心灵,以及因此死去的人们,却是无法再原样复原。
一周前那场陆地神明的大战,让整个东洲与堕天岛沿海地带,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与海啸。而在大战之前,来自西秀大陆的黑炎使者,就已经让这末世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城市遭受重创。
要不是失踪几个月之久的天从影之主,跨越海域禁区赶回来,说不定整个东洲都要沦陷。不,不止东洲,而是整个神霄帝国的南方,都要被那视人命如蝼蚁的黑炎施法者毁灭。人们因此获救,却也心有戚戚,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大陆再来一个黑炎使者。
这场秋雨在那闷雷之中骤然降落,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堕天城中各处战火的痕迹,也冲刷着南边魔王城那白色的建筑尖顶。没有了某个爱作死的人,这座巨大的城堡似乎也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雨丝敲打着落地水晶窗,发出沉闷的声响,东南塔楼一层的实验室,未点亮火核灯的房间显得无比昏暗。而在这样的屋内,窗外的闪电透过水晶大棚与窗户,于实验台前勾勒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那身影如阴影中最浓重的一笔墨色,漆黑的长发随着吹进来的雨风飘起了几缕,雪白如瓷的皮肤似乎在昏暗中泛着微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眉眼如墨画,在阴影中显得分外深邃,可那同样漆黑一片的凤目却平添一股诡魅。
他高抬着手臂,修长的指尖拎着一根试管,透明的水晶试管中,荡漾着淡金色的液体还散发着微光。那描摹的五官微皱,似是下了狠心,紧盯着那名为‘月辉’药剂的诡魅双眸一闭,张开了带着獠牙的口,直接灌了下去。
“砰啪——!”
“唔哼——!”
随着水晶试管坠落在地碎成一地冰晶,那灌下‘月辉’的人影发出一身痛苦的闷哼,紧抱着自己的身躯跪倒在地。在屋外那闪电的照耀下,似乎有什么黑色的迷雾从他身上升起,又分解消散在空中。
这是白无哀第一次尝试直接内服‘月辉’,如他所料,这样分解体内的黑炎要有效得多,可是同样的也痛苦得多。如若不是那些同为黑炎觉醒者来家里捣乱,还触碰了他的逆鳞,他也不会冒着随时身死的风险击杀来犯之敌,然后被迫融合了十几个世界各地的锚点。
如今冥想空间中包裹着他的黑暗之茧已经开裂,金色的纹路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他就要过早的迈入真理,引动域外一亿三千万神仆降世。到时候整个昼星将提前迎来终结,幸存的人类还没准备好,他也还没准备好迎接那个存在的苏醒。
急促的喘息着,白无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如此危机关头,他也不得不采用这样激进的措施,以延缓黑炎转化为真理的速度。好在‘月辉’还有些作用,就那么一点也让他一直自启的真理之眼压制了下去。
就在他慢慢平复体内的剧痛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发现了他,那脚步骤然加快速度来到跟前。
“主上!”
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呼唤,白无哀睁开眼眸看到了一只眯眯眼的狐狸精。那深绿色的短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大背头,上挑的细眉此刻却是紧皱,一双总是眯着的狐狸眼都睁开了来,露出里面那如翡翠的眼瞳。眼角的那颗美人痣恰到好处,少一分不媚多一分太妖。
“别那副样子,我没事。”被扶着爬了起来,白无哀故作轻松的道。
“主上您就别骗属下了,‘月辉’对于您就是剧毒,您外用也就算了,怎么还内服?”大管家袁兆芜满是心疼的责备着,扶着人到书桌旁坐下之后,随即赶忙将那一地水晶碎片收拾干净。
“暗部的事情忙完了?宁雪那边怎么样?听说北方那些使者还是明部在接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安一个造反的帽子。”熟练的转移话题,随口提起了来自北方首都的使者团。虽是这么说,可白无哀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慌乱。
“暗部的事情不多,之前那外敌带来的问题都是明部的事,属下已经分派人手去帮忙了,主上不必操心。至于使者团那边,您都帮他们收拾了那么大一个麻烦,拯救了整个帝国的南方,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收拾完残局,袁兆芜来到白无哀面前就地跪下,少见的主动抱住了自己主子的腰身。感受到那实实在在的存在,他才略感心安,这长时间没有主子消息的苦等,实在太过难熬了。
察觉到自己的大管家是在撒娇,白无哀揉着怀中人那深绿色的短发,笑着调侃道:“怎么,还在为我失约的事耿耿于怀?前两天不是补偿你了么,还不够?”
袁兆芜紧抱着那细腰,深吸着那带着药材清香的味道,一双狐狸眼睁开来盯着那人带笑的眉眼,面色泛红嘴上却否认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服侍主上。主上方才饮了那毒药定然五脏六腑痛如刀割,不如就让属下帮主上转移注意力?”
白无哀那双深邃的凤目微眯,笑意冷了一丝,有些生气的道:“你就是不长记性,上次我差点将你整个都撕了!就算你是木系施法者,生命力再怎么顽强,修复力也是有限的。你这才好了几天,上瘾了是吧?”
闻言袁兆芜那张妖媚的狐狸脸更是发红,似乎是回想起了那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滋味,他那双翡翠眼眸里没有退缩,反而因此泛起了水雾。他知道主子是在关心他,可他苦等了这么久,压抑的欲念怎么会那么容易得到满足。
“主上放心,这次让属下自己来,要是主上忍不住,就多喝两口降降火气。”袁兆芜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了衣领,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他媚眼如丝,呼吸炙热,已然是动情。
被眼前的狐狸这般挑逗,就算白无哀再怎么清心寡欲,已经食髓知味的他也忍不住心动。看着大管家已经熟练的将脸蹭到了他的腿上,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他轻啧了一声道:“你搞快点,我还有个谪仙人要对付。”
虽说如此,他也忍不住偏开了眼神,微红着俊美的脸不顾自己的獠牙,咬着撑在桌面的手上。然而,他越是这般模样,越让大管家感到兴奋,这次都没给几鞭子大管家就已然开始上头。
“嗯...主上...唔嗯...主上你和晴明已经做过了么?”一边舔舐着他那高高在上的主子,一边安慰着自身的欲念,绿色的狐狸两边不误,还有空问别的。
“唔...你...很在意?”强忍着自己的破坏欲,白无哀咬着自己的手闷声道。
“嗯,就是想知道你们到那一步了...”也许是心中的胜负欲作祟,对于那个争宠对手,袁兆芜既想将对方甩得远远的,也想让那个顽固的家伙早点沉沦在自己主子的身下,免得总看到那人一副出尘谪仙的模样就来气。
“都到那个程度了,怎么可能还不做唔...我还真没看出来,那谪仙般的人儿竟然...嗬——有那如狼似虎的味了。”提起那个看着清心寡欲,实则跟他相反的谪仙人,白无哀忍不住心中一烫,另一只手按住了大管家的头猛然用力。
“嗯哼——”突然的深入让袁兆芜一时受不住,翡翠的眼眸中泛起了波光,可那刺痛感却让他更为精神,攻城的进度也不由得加快。
一场秋雨一场凉,屋外的秋雨已经开始变小,雷声与闪电也逐渐偃旗息鼓,而实验室内的热气却在蒸腾喧嚣,许久才在一声轻叹间归于平静。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白无哀看着靠着他腿边的大管家,感到一阵既视感,好像数月之前,他失忆那会儿也是有过这么一次。不过相比起此时慵懒的趴在他腿上的人,之前的大管家可是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天气已经凉了,别这样坐在地上,感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抬了抬腿,白无哀有些无奈的叮嘱道。
“遵命,主上。”带着一脸满足的微笑,让袁兆芜此时看起来更像一只得意洋洋的狐狸,他蹭了蹭那长腿,爬起身来开始处理两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