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盐御史的案子一直拖了好几天没有线索,姜止殿试结束第二天回到杀伐堂时,里面还是一片愁云惨淡。
真的少有案子在杀伐堂里能够拖了这么多天没有线索的,真的是半分进展都没有。
派出去查各大酒楼的人去了又回,可硬是撬不出半分有用的东西来。
一是小酒楼根本不知道私贩的背后老板到底是谁,二是像瞿家一类的大商贾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供出太子。
姜止也恼火的不得了,这么大的把柄现在抓到自己手里,她却做不出半分的努力。
她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杀伐堂门口游走,还蹲在奂巡躺下死的地方盯着那个地方好半晌。
门口的侍卫见她愁眉不展,问:“成世子,这是在忧愁最近那个案子吗?”
她点点头,哭着一张脸道:“是啊,这案子没有一点儿头绪,杀伐堂都多少年没失过手错过案子了,若是如今找不到真相,陛下肯定会恼的。”
那侍卫也附和:“那是肯定的,听说朝廷里的人查了国库,竟然发现了几亿两的亏空呢!”
天呐,竟有这么多。
姜止不由得咂舌:“这都是边疆将士们的口粮钱呐!那人竟也敢贪这性命钱,胆子也太大了。”
两个侍卫又都叹气:“咱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都明白这粮草的重要性,唉,这上亿两的亏空若是不查出来,那将士们岂不是要节衣缩食?”
这样想来,三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姜止盯着那门口的几块石砖,上面还围了几只黑亮的蚂蚁在那儿进进出出,看起来忙忙碌碌很是可爱。
不过……咦?
这缝里是什么东西?
姜止瞧见那两块石砖的缝隙里有些黑漆漆的东西,她从旁边折过一根小树枝来,伸进缝隙里使劲搅了搅。
她放到鼻子边闻了闻,那树枝上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估计是之前的鲜血沁进砖缝里了吧,她刚打算扔掉小树枝,突然又想到:“怎么只有这一块砖底下有血污,旁的青砖底下就没有?”
她顿时来了劲,朝两个侍卫喊到:
“大哥,你们俩把佩刀借我用一下,这儿有个大发现!”
一个侍卫赶紧凑过来,把自己的长剑拔出来递给她,问:“世子,您什么发现?”
姜止没空跟他解释,只顾着拿佩剑的尖头去使劲撬那块地砖,无奈力气太小半天撬不动。
“哎!世子你力气小,还是让我来吧。”
侍卫接过佩剑来,轻轻松松往里一撬——那块地砖竟被撬得四分五裂凹了下去。
“世子!里面有东西!”
侍卫面色一喜,也顾不得那些碎掉的砖块,直接就拿手往里刨。
姜止也高兴,她这就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但是她这条命都是运气好捡回来的,捡到一个线索又算什么呢?
“给!”
侍卫的手被石砖划破了些,他也顾不上处理,只是仰着一张憨厚的脸把东西递给姜止:“成世子,这可是好东西!这下案子肯定有线索啦!”
姜止没接东西,她莫名其妙觉得心里暖暖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一愣,呆呆地说:“我、我叫周敢言。”
“周敢言。”姜止把那厚厚的一摞本子接过来,道:“你是个好的。”
周敢言“嘿嘿”一笑,那张黑脸的油光又多了些,他催促道:“世子赶紧去吧,这会儿堂主肯定急得很呢!”
姜止也不耽搁了,举着那一沓厚厚的、还有些脏泥巴的账本,一边跑一边喊:“堂主!堂主!我找到线索啦~”
松南书房里立马钻出来一个大脑袋,男子脸上有些焦急:“快快快,这是什么东西?你在那儿找到的?”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是、是在门口奂大人自刎底下的墙砖里发现的!就在咱们门口呢!”
松南接过账本来仔细翻了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奂巡还真是个聪明的,竟把这些册子藏在杀伐堂门口,这谁想得到?”
他随手递给姜止一本册子,两人就现在台阶上仔细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