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天之中,姜止忙的都快没边儿了。
倒不是杀伐堂有多少具尸体等着她去查验,而且因为她刚刚升了官,需要做的也不再是一个仵作的事情,而是身兼数职,还要忙着查探关于奂巡的消息。
不得不说太子做事情真的是滴水不漏。
他们整整查了五天,奂府的院子里每一块地板砖都被他们翻起来看过了,却一直没有找到所谓的证据。
没有账簿,没有书信。
唯一的收获是抓了好多私贩货物的小喽啰,可是那些人没见过他们的老板,更别说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了。
寿安宫里和姜止都很着急。
太后原本是说服了巡盐御史奂巡,原本这个人就是一个正直又爱国的官员,他本就不同意太子的做法,也不想和太子苟同。
可是……以家人相逼,奂巡只能妥协。
太后动用王城的关系查了好几天才找到奂巡,并且说服奂巡寿安宫会保障他家人的安全。
他这才愿意和盘托出太子的计划,并且以死明志,在杀伐堂自刎了。
可是太后也不知道账簿和书信究竟在哪里,只知道奂巡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
第六日姜止没有上值,因为殿试之日,朝中所有皇子世子以及三品以上的大臣都需要到场。
而她呢,刚好是个假得不能再假的所谓“世子”。
殿试的题目向来是由皇帝亲自拟定的,根据七位贡士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决出殿试前三名。
姜止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她只关心陵游会不会成功摘得状元的桂冠。
毕竟这也是一个巨大的靠山呢!
她站在一溜皇子当中,垫脚看着大殿中间的陵游。
今日的陵公子仍旧戴着银灰色的半张面具,原本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在看到姜止笑着同他打招呼以后,那条线弯了弯。
姜止张大嘴巴一字一字地做口型:公子,一定要当上状元郎!
他狠狠地点了点头,笑的眼睛弯弯。
金銮殿内,七位贡士在场中按着先前院试的成绩排了名次站好,他们先是要奉上自己这么多天辛苦写出来的文章,然后再对自己的文章讲解。
姜止对这些官场上的东西不太感兴趣,整场就顾着打量四下的人了。
太子脸色有点儿灰败,估计是最近鹰羽卫查得严,他费了好多心力要打整好自己留下的线索,估计累了好几天了。
啧啧啧。
姜止一边看一边摇头:自己还真是挺厉害的,这不过短短半年就把太子祸害成这个样子了,自己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莫行止接收到了这股目光。
他一扫这些天的疲累,在脸上堆起一个温和有妥帖的笑容,目光定定地朝着姜止。
咦~怪渗人的。
姜止赶紧转过头来,那目光都要腻死人了,自己差点儿没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世子和太子的关系还真是好。”
莫从易站在姜止旁边,小声说:“都说皇家的感情薄凉得很,我现在一看就知道了,那话本来也说得不准嘛!”
他这是刻意在打趣姜止,毕竟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姜止要和自己联手对付太子,他难免会有些好奇太子和姜止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淮南王这话也没错。”姜止不甘示弱:“我同太子的感情本来就是极好的,已经到了要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了,区区皇家的权益之争怎么会伤到我和太子的感情呢?”
这话说的轻巧,但其实两人心里都不信,她就是故意说出来堵莫从易嘴巴的。
两人本来就是故意打趣儿,此时莫从易又凑近了些,道:“这样的感情给我我可不要,毕竟这世子的感情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说罢两人都小声地笑起来。
气流涌动间,莫从易没忍住又吸了两口气,心道:这成世子平日里是熏了什么香?为何味道如此好闻?
二皇子莫倾怀此刻也在四处乱瞟,他瞧见姜止正笑得开怀,不由得心里就是恶狠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