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撇撇嘴,想了想自己给皇帝下的毒,还有想要置顾家军于死地的皇帝,不由得摇摇头:“不怎么样。”
“那就好,从前我听人说成世子您失了智,要把仇人当做亲父时,我怕的不得了。”
“可那时候您还小,势力也几乎没有,有一些真相哪怕我知道可不敢说出口,生怕耽误了你。”
姜止不太明白他这一番话,又问:“那你如今怎么不怕耽误我了?”
“你现如今来了边境,王城里的境况我看的很清楚,这一次若是你不能回去了,那真相我说了也无妨;若是你回去了,日后你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白父回:
“这样,我便又不怕了。”
老头儿抿了口茶,开始徐徐说出那一年的真相来。
白家是姜家往年间救下来的一家破落户,因为白岩能读书能做学问,又和姜家沾了些关系,一来二去,他入宫不过十来年就成了天子近臣,位居翰林院掌位学士一职。
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姜家和莫家之间搭桥的那座桥。
后来,明宣二年五月十一,姜家姜草进了宫。
再后来,明宣五年十二月十五,巫医族被屠了满门。
什么眼下有痣的人会惑乱江山,什么巫医族不详全是扯淡,这一切只不过是皇帝为了隐藏自己腌臜心思的说辞罢了。
“腌臜心思?”姜止觉得奇怪,道:“先前皇帝告诉我,巫医族被灭是因为姜家想要叛乱的缘故,有那个预言的说辞也只是不想让百姓对巫医族失了心,不想让人觉得姜家是叛贼,如今听老爷子的意思,这里面另有隐情?”
她当时听完皇帝那番说辞以后也曾经觉得很无助,毕竟姜家是叛贼,皇帝诛杀叛贼似乎也没什么错。
她甚至还反思过,是不是不该给皇帝下毒。
“呸!”白岩唾了一口:“什么失了心,巫医族何曾想过要反叛?”
他又用着带歉意的眼神看了看姜止,叹气道:“这事儿……说来也怪我。”
姜草入宫两年里,她很得皇帝的喜爱。
但同时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也爱上了英俊年轻的皇帝,可她也清楚,自家占据西北地区已久,皇帝心里早就有了隔阂。
这姜家占据西北地区……说起来也不叫占据。
往前许许多多年,西北地区混乱不堪,那里面皆是穷苦人,混混,山贼,朝廷又嫌那地方太穷了,根本不打算管理那些人。
姜家迁到那地方后,前前后后历经了几代人的整治打理,这才让这片土地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这片土地虽然不富庶,可它面积辽阔疆土很广,一来二去皇帝就动了心思,想要讨回这片土地。
原本这就是天子的地方,把管理权交出去也就交了,可这其中他偏偏出了岔子。
一个是派去的官员大多没有作为,不肖两年又将这地方搞得乌烟瘴气,百姓都是有心的,他们自然知道谁才是好的。
二是姜家辛辛苦苦几辈子,可皇帝却说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官籍,这掌管权让了就让了,姜家没得半分好处,族里许多人就有了怨言。
什么官籍?
西北之地那些年乱的不得了,根本没有官员进来,各处都是谁有钱有力气就说了算,跟边境小部落似的三两成群混乱不堪,哪有人会管什么官籍?
所以这闹剧持续了几年,后来朝廷终究是没法子,只能妥协了,西北地区还是被姜家掌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