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虽然咱们之间隔着永也跨不过去的地位沟壑,可我既然同你有师徒情分,帮着你也是应该的。”
当初姜止刚刚上任鹰羽卫,她处处不懂仵作的事应,曾经来叨扰过好多好多次。
姜止还想说什么,陈远赶紧打断她的话:“好啦,话就别说太多了,这事情耽搁不得,咱们赶紧开始吧,该准备的东西我也备好了。”
院子里那两架木板床就是给她和周敢言准备的。
“来来来,周大哥你过来,我给你画个大花脸。”姜止提着笔就往周敢言脸上招呼:“咱俩稍微打扮打扮,装扮一番混出城。”
周敢言愣呆呆的,问:“打扮?难道打扮一番就能溜出城?”
“这位大人您还别不信,”陈远也笑得憨厚:“咱们这法子可周到呢,肯定能佑你们安安全全地出城。”
安全的法子?
画笔在周敢言的脸上划来划去,挠得他直想打喷嚏:“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脸上痒得紧,好想挠一挠啊。”
姜止一下拍掉他的手:“别挠、咱们得好生护着脸上的这些装扮,不然可就出不了城了。”
“啊……”周敢言叹口气:“那行吧,我就且忍着痒吧。”
姜止动作迅速地给周敢言糊了个大白脸,又画了个黑糊糊和眼圈,乍一看活像一个死了好几天的尸首。
她顺带也给自己抹了个大花脸,然后朝周敢言笑:“周大哥,我可否借你手指一用?”
“借手指做什么?”周敢言迷迷瞪瞪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姜止从怀里掏出蚀骨粉,又割了周敢言的手指把血滴在上面。
一股很浓很浓的尸臭味儿就散开了。
姜止他们俩的衣服上一边抹了点儿药粉,周敢言被呛得直咳嗽:“咳咳、咳,天呐,这是什么东西,要臭死人了!”
“这是夏天腐尸的味道,是咱俩身上的味道。”姜止这样回他。
“好了,师父你看看还有何处不妥当?”她拉着周敢言在陈远面前转了个圈。
陈远仔细打量了一番,又说:“把手和漏出来的脖子也涂上颜色,虽然这两个地方挡在白布底下看不出来,可万一要是谁揭开白布,你们不就穿帮了?”
“还有温度,尸首的温度应该是有些凉的,哪怕在夏天的高温里也是这样,这一点……有法子改吗?”
温度?
姜止摇摇头:“这我可真没办法改,只期望他们别上手摸,应该就不会发现端倪。”
陈远没多在意这点儿,说:“那也没事,现在出城估计不会查的这么严,这些天我没事就运送尸首出去,为的就是在他们面前混个眼熟,估计他们见了我也不会细查。”
“原来已经提前打好铺垫了呀。陈大哥好计谋,”周敢言由衷佩服道:“我还以为像咱们这样的糙汉子都没什么头脑呢,没想到还有陈大哥这样聪明的人。”
……
“周大哥,其实糙汉子里没有头脑的人也很少的。”姜止朝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又说:
“你没有计谋心无城府,不能怪你笨,只能说你是心思直爽,不会那些弯弯绕绕。”
这话明明是在笑他,可周敢言就觉得这是在夸他,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对对对,我就是心思直爽,不会那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