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上下打量着她,不知为何明明也是位清秀佳人自己却瞧着怎么都不顺眼。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说这么两句连个寒暄都不好,笑起来的样子忒古怪一点都不大方,衣襟上绣的那只鸳鸯也不好,似乎是眼睛灰灰暗暗的一点都不灵动。
但是她依旧道:“本宫没想到竟然会见到穆夫人,到底也是一场缘分呢,穆夫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不妨到重华宫中坐一坐?”
穆夫人现在将她当作是夜叉一般,重华宫自然也就是龙潭虎穴了,再不敢去的,闻言便连忙僵硬推拒道:“娘娘事务繁忙,臣妾怎么好贸然打扰?臣妾家中夫君早已经在宫门口等候着,臣妾便先家去了。”
她不说还好,说了出来顾蓁似乎听见了那只恶虎忽然拥有无上的神力从自己的心中冲了出来将她本人挤出她的身体。
她看着本应该是自己的顾蓁站在那里冷冰冰笑了一下,怪声怪调道:“苏世子好生体贴穆夫人,可真是叫人艳羡不已。”
那只老虎在咆哮着!
他忘了自己吗?这么快就对另外一个女人这样殷勤?
穆夫人微有羞赧的低下头道:“只是今日夫君并无公事,路过宫门的时候便约好了这个时辰过来接臣妾,贵嫔娘娘笑话臣妾了。”
顾蓁扬眉道:“这怎么是笑话呢,世子与夫人正是燕尔新婚,如胶似膝还来不及,恐怕是夫人入宫片刻苏世子便起了相思。”
那只老虎还在嘶吼!
他正是新婚,新婚多好!
不必为了自己惦念,不必去看边关苦寒的月艳极的桃花!
他是靖远侯世子,太后的亲侄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用得着吃什么苦?何必还要记着自己呢。
可是越是这样嘶吼,她越是说这些恭维话,用这样的方式提醒着自己血淋淋的事实,每一句都在自己的心上扎了一根针。针一直从心脏扎到眼睛,偏偏不疼,只是酸胀的想哭。
穆夫人道:“贵嫔娘娘莫要笑话臣妾了。”
顾蓁终于拾起了一点理智,吩咐清水道:“去把本宫的那对桃花连理步摇取来赠给穆夫人,就当是本宫补上自己的一份贺礼。”
最后她目送了穆夫人远去,忍不住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愤怒?
使君已有妇,罗敷自有夫。
都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