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才明白原来一颗险恶的心从一开始就已经成型了,他自始至终都在白费功夫。
也对,祁言卿饱受万千的苦难那五年,又岂是后来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以抵消的?
若是换做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就能完全忘记过去。
太皇太后还只道两人突然间闹了什么矛盾,一逮着机会便向两人说教,劝和。
此等混乱人伦,天理不容的恶劣心思,祁言卿不仅不加以压制,反而常借着朝事军务召他入宫,威逼利诱什么手法都使过,是以祁玄渊对他更是厌恶。
最后竟然还明目张胆追到王府来,画些那方面意思的画作,写些表露心迹的诗词。
外人眼中的皇帝是爱民如子,疼惜皇弟,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
又有谁会知道,他只有单独与祁玄渊在一块的时候才会露出阴暗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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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压压的一片黑云挤压着天空那一丝残留的红晕,似乎象征着暴雨的来临。
祁玄渊赶到皇宫时,远远能看见那最高处冒着黑浓浓的青烟,按照位置来看应该为勤政殿。
宫门守卫都已撤散,整座皇宫显得懒散疏松又萧索。
那一片还燃着猩红火星子的废墟前方停着一座顶明黄色的步撵,能依稀看见里面云淡风轻的坐着一个人。
祁玄渊一挥手,示意身后队伍停下等候,他自己一人驾马前去。
一人悠闲躺坐在步撵内,一人临风跨坐马背之上,遥遥相望。
他驾着马走近了些,停在五步之内,沉声问道,“叶浅呢?”
“她?”祁言卿淡然一笑,“朕如何知道?”
“少装蒜!”祁玄渊徒然暴怒,拔剑向他指去。
“阿渊,你若是杀了朕,那便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去哪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祁玄渊无怒喝一声,猛的将剑插向地面,剑身铮铮作响。
“阿渊,你知道吗,朕从十岁那年便喜欢上你了,想着日后长大要娶你。可你是太子,身份尊贵,我却身份低贱。那老皇帝怕有失颜面,并未拆穿我是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身份。我拼命的读书,让那老皇帝满意,争取那么一丝能得到皇位的机会。有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能力,我才能光明正大与你在一起。”他笑着,脸上都是憧憬与回忆。
“可是你那母后,面上端庄贤惠,背地里却时常纵容宫女太监打骂我。在我各项才艺俱佳得到先皇夸赞时,她就像疯了一般,拿着细小的绣花针,不断的扎入我的手臂内,我数不清有多少根。那些针沉甸甸装在两条手臂内,你以为我八岁那年为何手不能动,就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夜夜睡觉醒来后手臂都满是密密麻麻的血孔,这都是拜你那贤良淑德的母后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