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渊拧紧眉心,面色复杂的听着他说着一些往事。
“那些伤口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就算看出来,又有谁会帮我,谁能帮我。那时的我有多么无助与绝望,一个人暗夜舔舐伤口,曾一度以为自己快死了。那一年我再也动不了笔,射不了箭,两臂肿的比平常大了两倍,可惜在宽大的袖子下根本发现不了。”
“好在天不亡我,太医院曾经救过我的那位李太医偶然一次察觉我一丝不对劲,将我带入太医院接受治疗。”他顿了顿,笑的凄凉,“阿渊你知道吗,李太医将我两条手臂从头到尾划了八条口子,一寸一寸的找绣花针,那种感觉你一生也无法体会。”
当时他双臂缠满绷带,看了看大盆里的细针,一眼扫过去,最少有上百根,他怕得泪流满面,无助得嚎啕大哭,恨得撕心裂肺!
他发誓将来一定抱此仇!
李太医告诉他,若是再捱上那么一两个月,这手臂会血管尽坏,必须得截肢。
“我母后她......”祁玄渊面露怀疑,他不信,不信他母后会做出这种事。
“你母后就是这么残忍,对一个八岁的小孩都能下狠手,她的心口究竟有多坏好黑!”
“本王不信你!”
“不信?”祁言卿蓦地笑了,仰天大笑,“你不信我,哈哈哈,是,你始终与你母后一条心,就算当初我将那受伤的手臂与你看你依然是不会信。”
他面色突然发狠起来,变得狰狞又恐怖,“所以我伤好后,求着李太医教了我些医术防身,他看我可怜,自然就答应了。可我怎么会只是单单防身那么简单,哈哈哈哈,我苦心钻研医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
祁玄渊心中徒然一惊,似乎已想到了什么,他面色开始变得很难看。
“哈哈哈,没错,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本是强身健体毫无害处的几十味药材混合在一起,竟发现能产生剧毒。”
祁玄渊神色痛苦,眼眶发红,“所以,所以你将那些药材制成了香囊,使我随身携带?是你害死我父皇母后,都是你做的?”
他嘴唇颤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让他怎么能相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能想到这种方法,能掩饰得那么好,让他完全相信了那只是普通的香囊。
“不!怎么会是朕杀的,是你,是你自己杀的!是你愚蠢!该相信时不相信,不该相信的东西却又傻乎乎信以为真。世上就没有你这么傻的人了阿渊。”
“你肯定又想问为什么你会没事吧?”他依旧笑的如沐春风,声音轻轻柔柔,语气眼神深情,“朕怎么会舍得让阿渊死呢,那每日一颗的蜜饯中自然混杂了解药。”
“而那香囊却是种慢性毒药,杀人于无形,那些太医又岂会轻易发现呢。”
祁玄渊捏紧手中缰绳,双目龇然,像只暴怒的狮子,他夹紧马背冲上前,“我杀了你!”
步撵中的男子面不改色,嘴角始终噙着一丝不深不浅的笑意,在两人一步之遥的时候,淡然开口,“阿渊,你可想好了,杀了,朕,你就再也见不到叶浅那丫头了。”
他如同一只笑面虎,用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表情又带丝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