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绪开始混乱起来,耳边回荡着他那句略带责备的话语。
直到面前男子轰然倒下,晏息惊叫着冲向倒地的司离痕,叶浅才仿佛如梦初醒。
她只知道,自己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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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巷口搏斗后,幽弥谷众人踪迹已被发现,索性舍远求近,能容纳千人的地方也就王府最为适宜。
马车上司离痕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一次,紧紧攥住叶浅的手不肯松开,即便在昏迷中力道依旧蛮横得令人无法抗拒。
就连处理伤口时,他的红眸也是盯着她,一眨不眨,只有偶尔痛时的微微皱眉,与手上力道的加重。
他赤裸着精瘦的上身,脸色苍白,靠坐在床上,松开对叶浅的桎梏,自嘲一笑,“是不是越发看不起我了?”
他只当那日说的是气话,言不由衷。可她肯定不这么认为,他甚至怕她知道了自己如此在乎她后,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当看到她义无反顾,毫不留恋地逃离地道时,他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开来,既想上前再次将她抓回来,又想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自尊。
他生平第一次害怕。
乃至接下来的每一次害怕都是与她有关。
他害怕她那娇艳红润的唇瓣间会吐出些锋利的伤他的言语,刺得他心千疮百孔,痛的难以自抑。
他连夜带人马追过来的时候在脑海中想了千百种情况,但每个结果都差不多。她一定又会严词拒绝他,说什么报答不起,叫他不要再自作多情。
在疾驰的马背上时,他越想越烦闷,甚至生出些旖旎心思。比如见面时她若是再说出些他不爱听的话,他便去堵她的嘴,拿他那冰凉的薄唇去贴合她那柔软甜馨的唇瓣。他甚至还想象着她被他吻住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会娇羞还是羞恼,亦或是暴怒将他打一顿,不过不管是那种,只要从她脸上浮现出来的表情,他都觉得好看至极。
可是现实情况却不是那样,她只是坐在床沿上,低头不语,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令人猜不透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怎么?又在想些什么报恩的措辞?莫非还想再来一次以命抵命?”他嗤笑一声,心口有些发堵,“放心,救你是我自愿的,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有愧疚,更不必放在心上。”
他还没有卑鄙到拿救命之恩要挟她,他也从没想过。
见她有危险时,他脑子只有一片空白,身体甚至比脑子还快就挡了上去。现在想来,那一箭完全可以避开,只不过当时身不由己了......
“你出去吧,我睡一觉。”见她迟迟不说话,司离痕也不为难她,找了个理由放她出去。
“那你好好休息。”叶浅终于动了动,缓缓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司离痕冷冷盯着她的背影,心口又冒出一簇火来,走的这么干脆,自己还真是救了一头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