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二十四日,上午,长安城的西渭桥上
张平看着身后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还有天空上不断飘落的飞雪,竟是有些痴了……
昨夜的种种可怕经历和背上仍旧痛彻心扉的伤痕,更是让张平不知不觉就握紧了双拳……
尤其是一想到羊献容竟然当着他的面,直接用簪子在沈薇早就遍体鳞伤的身子上做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
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和难以形容的扭曲面容,竟是让张平这种见惯生死之人,也不由得心惊胆颤……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这里风大,您背上还有伤……”
张平叹了口气,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并且回头看向了长安城的便门,竟是又呆呆出神了起来……
“将军……”
“我没事……,本将只是觉得有些身不由己……”张平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就连神色也变得更加黯然……
“将军若是不愿意立即启程前往新丰城,不如就借口伤势严重,再缓上几天?!”
“哼!那个妖妇能让本将军再继续留在长安?!他要老子去新丰城做她的内应,关键时候还要相助中山王刘曜反咬一口刘粲!哼哼哼!她把我张平当什么了?!把我们乌谭部当做什么了?!”
“……”
张平是越想越气,竟是不顾疼痛,直接一拳砸在了西渭桥的栏杆上!
亲卫哪里会想到张平会下手这么狠,他砸在栏杆上的手瞬间就皮开肉绽不说,鲜血更是流个不停!
亲卫赶紧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角,去替张平包扎!
张平看着自己的亲卫一脸焦急惶恐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阵感叹……
“将军,其实小的有句心里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杨妃既然让我们投靠河内王刘粲,那我们就去投靠嘛,大不了两头讨好,然后两头都不得罪,不就行了?!”
“哼哼!若是真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本将军还用在这里发什么愁?!哎!此去新丰,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将军是担心在池阳和新丰的岔道口那里被人算计的事情已经败露?!河内王刘粲已经对将军有了防备之心?!”
“总归会有漏网之鱼去通风报信!就算没有,想必新丰城那边也会有专人和那些设卡的守军联络!一旦他们发现那些守军已经全军覆没,你说会怎么样?!娘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在算计老子,竟敢用本将军的大名来坑害老子!?”
“那这么说来,岔道口那里或许又有了新的守军和关卡?!”
“这都过了多久了?!陈元达一旦发现不对头,一定会立马加派兵马去重设关卡!可我们如今手上什么都没有,就连沈薇那个半死不活的娘们也被羊献容那个妖妇留在了身边,我们拿什么去新丰城面见刘粲?!该死!真是该死!该死的贱货!她这是要逼死我张平啊!”
“将军……,其实小的们都以为将军这次献上沈薇,最起码可以继续留在长安,顶多也就是个不再重用,可如今这样直接去送死,已经有不少人动了逃跑的心思了……”
张平眼中狠厉一闪,却是故意假惺惺地说道:“娘的!老子都想跑了,还怪得了他们?!算了!算了!让本将军再好好想想,能不能有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