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惟诺泪眼朦胧,压根没看到掉在浴缸旁的起泡网。她挣开宁珂,方出浴缸,一脚踩在上面,不可避免地又摔了一跤。
她的腰背磕到身后的浴缸沿,接着重重地蹲坐到冰冷的地砖上,身体和心里的痛齐齐袭来,让她一下子忘记哭泣,眼泪憋在眼眶里,直直地僵坐在原地。
“惟诺?”
宁珂手忙脚乱地从浴缸里跳出来,显然被她接连两摔给整懵了。
她一动不动,不哭不闹,这让他手足无措无从下手。
“你摔到哪了,感觉哪里疼?”
宋惟诺的瞳仁终于转向了他,她扣住地板的槽线,缓了缓情绪,哽咽道:“宁宁,我不信你说的话。”
宁珂蹙起眉,提了提声量:“我问你哪里疼?”
她固执地盯着他,没有吭声。
他不再废话,低头着手检查,她左膝上有一块青,这应该是刚才在浴缸里摔的那一下。他扳过她的肩,让她背对自己,腰背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他出声询问:“背上疼吗?”
“疼,”她吸了一口气,“整个背都在疼,身体内也疼,哪里都疼,心最疼。”
“你下次能小心点儿吗,三天两头一摔,你以为自己是铁板还是沙袋,哪一次的伤不是要养很久才恢复完全?”
宁珂心疼她之余不由生气,忍不住凶了她两句,就见她眼睛里含着一包泪望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他看着她,气全消了,心里的疼惜浓到郁结。
宁珂将她搀扶起来,取了花洒帮她淋去身上沾到的泡沫,扯了浴巾裹在她身上:“先给你吹头发,再处理身上的伤。”
宋惟诺顺从地点头,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任他托抱起自己,将她搁在沙发上。
腰部撞得那一下感觉还是很严重的,即使是软绵的沙发垫,她倚在上面还是忍不住低声哼哼,身体不由往前倾了倾。
“真受不了,就别强撑了,你先趴在贵妃位上别动。”
宁珂从冰箱里拿了冷藏的袋装酸奶捂在她腰上,后腰有一处红痕凸显出来,她撞得不重也算不得轻。
冰冷刺激毛孔,削减部分生理上的疼痛,这让宋惟诺紧绷的神经舒缓不少。
宁珂拿了吹风筒将她的头发吹了半干,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前提醒她:“刚洗完澡,毛孔都张着,刺激感比较强,你忍着。”
左后腰触痛明显,他给她推药油的时候,她疼得眼含泪花,药油起效刺激着神经,让她趴也不是,躺也不行,难受的眼圈泛红。
宁珂随手抄了叠医学报对着伤处扇风,让药油挥发得快一些,看着她不安宁的样子,他终是没忍住:“你现在像极了与我情至深处时的状态。”
她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注意力被迫转移,怒拍他的大腿:“你这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想的你。”他笑着,垂头时湿发落下的水珠刚好砸在她脸上,让她一怔。
宋惟诺抬手擦掉脸上的水珠,水分在指尖蒸发,她抬头去看他水湿的头发,鬓角处有水珠滚下来,她反唇相讥:“你现在的状态像极了大汗淋漓,确实是很动情呀。”
宁珂反应过来,抬臂擦了额角的水,抬手刮了一下宋惟诺小巧挺立的鼻子,他指上残存的药油留给她一阵辣眼睛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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