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腾飞道:“老弟,我刚才不是说过山东沈家那兄妹俩来迟了一步么?那中年小胡子劫了镖刚走,那兄妹俩便从不远处那片青纱帐里转了出来,他兄妹俩,加上带来的多名高手刹那间围住了镖车,他们要镖,我说他们迟了一步,他兄妹不信,于是就打了起来,老弟,鹤浪的伤,跟我手下那些镖师,那些兄弟的伤亡,就是这么造成的。”
赵小刀道:“凭他兄妹跟那些人,劫镖已属不易,怎么会造成贵局这么惨重的伤亡?”
封腾飞叹了口气道:“老弟哪里知道,那药力尚未消尽,我等四肢虽然已能动弹,可是两膀之力连缚鸡都怕不易,怎么能动手拼斗。”
赵小刀双眉一扬,霍然道:“那中年小胡子的一招借刀杀人之计,他没有向诸位伸一根手指头,却把诸位留给沈家兄妹,此人好狠好毒的心肠!”
封腾飞苦笑了一声道:“老弟没说错,此人一向以阴险狠毒着称。”
赵小刀道:“总镖头,中年小胡子自始至终一直是一个人么?”
封腾飞道:“不错,老弟,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一个人,让我们这些成名多年的老江湖全军覆没,倾家荡产……”
赵小刀道:“总镖头,他劫了镖离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么?”
封腾飞看了赵小刀一眼道:“老弟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意缥局这趟镖保的只是一件玉器,据说价值连城,这件玉器放在最后一辆镖车里,其余的镖车里装的全是石头,这是那中年小胡子的主意,他说得好听,这样可以让人摸不透虚实……”
赵小刀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个人能弄走一趟镖……”顿了顿,接着说道:“总镖头,很明显的,这中年小胡子是早就打好了算盘,想一网打尽如意镖局的精英,因为据我所知,保这种镖,顶多一个人,或者多派一个也就够了,保这种镖也可以把它当暗镖,用不着总镖头跟副总镖头亲出,带上那么多位镖师,十几辆镖车浩浩荡荡的招人耳目……”
封腾飞点头说道:“老弟说得不错,我的意思原也是派鹤浪一个人保超暗镖的,无如那中年小胡子坚持这么做,老弟该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出钱的便是财神爷,我怎么能不听他的,再说人家托镖的都不怕过于招摇,我们这长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又怎么好露一点怯意。”
赵小刀叹道:“这一来总镖头上了人家的大当了。”
封腾飞苦笑着,没说话。
乌达阙须发皆动,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咱们如意镖局跟他何仇何很,是杀了他的人,烧了他的家,还是把他的孩子扔进了井里,我只有三寸气在,非……”
封腾飞长眉一轩,沉声喝道:“二弟。”
乌达阙满脸悲愤之色,眉宇间煞气厉人,道:“大哥,连说也不能说么。”
封腾飞轻叹一声道:“二弟,与事何补啊。”
乌达阙没再说话,高大身躯倏然泛起一阵轻颤,一只手抓在桌边上,抓得那桌子吱吱作响,木屑儿簌簌落了一地,这位天判的掌上功夫好不惊人。
赵小刀脸上掠过一丝生疑之色,道:“总镖头,那件玉器必然是价值连城,要不然总镖头不会轻易接下这笔生意。”
封腾飞道:“价值连城这四个字,是那中年小胡子他说的,在当初验镖的时候,他把那件玉器捧在手里,连碰都不让人碰一碰,不时的吹吹气擦试擦拭,好像生怕落上灰尘一样,干我们这一行的,虽不敢说样样在行,可多少总得懂点儿,以我看那件玉器通体晶莹雕琢精致,连一点暇疵都没有,确实是件珍贵东西是没错,可是要说价值连城,那未免夸张了一些……”
赵小刀道:“我是个雕玉匠,对玉器一类我颇在行,但不知那是一件什么样的玉器?”